“我等著稍候就去請殿下過目,我不確定這是不是呢,但我被一名青衣男子跟到了我那裡。”七叔意識到燕兒是個嘴巴敞開的女人,那翻翹的兩邊嘴角必定很會說是非。

“恩,稍候你前去請教,應該能如你所願的。”力仁也不知道這琴有什麼不一樣的,但他和七叔曾經一見如故,很能聊的來。

站在一旁的燕兒是屬於幾乎被忽略的存在,她就看這老漢背琴是要做什麼,他那麼粗糙的人應該不是工匠更不會是樂人,那麼一定是偷出來倒賣的。想到這裡,她更不敢多想了,這老漢要她別欺負鈴兒,她就不明白了為何鈴兒到了這裡所有人都對她愛惜。她那麼小,又腦子不如她好使,伶俐都是樣子而已,這些人在她看來早晚都會把琴賣了也該把鈴兒賣了。

躺在柴火堆旁剛吃完飯的鈴兒,正陷入遐想中,他期待她家公子能找到這裡來。但這似乎不可能,她拾取柴枝的時候看過這裡的地形,兩邊山腰很陡峭,除了蜿蜒盤旋上來這條山路外。另外的小路是力仁大叔帶著她們進來的那條捷徑,他們還遭遇了打仗場面,那麼危險的捷徑她估計樵夫也不敢走的,力仁在她叫她一聲叔叔的時候憨厚的笑過。

廚房邊間這裡,力仁吃完了麵條將筷子尾在小桌邊沿磕了磕:“裝飯!”他並不看燕兒,但這就是給她的話。

背琴的老漢七叔還在猶豫中,力仁忽然伸出腦袋看著窗扇外的天空一眼,隨後用一把木柄綴著棉布的塵土拍打渾身上下的塵土,披上一件及腳踝的長衣奔向小門到石雕的穿廊門裡去了。

力仁駕車駛出山居路,梅君動手將耳綴抹額一一取下,並肩而坐的乞伏植對她說:“待會兒我送你到城東的饌香閣,我就入內城辦事兒,戌時我就來接你!”他說著就把手放在梅君的手心。

“恩,那時侯沒準兒我也很忙呢!”那時候正是晚膳來客的時候,誰都在那裡,怕他出現了也不便利。為了不掃興,她含笑安慰:“二層閣樓底下那間沒有人,你就在那裡等我。”她知道她是他的安慰,他作為王族成員在這京城裡要應付的事兒和人都很多。

“好,我會在那裡等著你。”他說了句她那個部族的語言,他的臉上閃耀自信。

聽了他的話,梅君笑的很悽楚。馬車一停到那個巷子口,她迅速掩住面把淚水止住了,款款走進去小巷,乞伏植的馬車停了下掉轉頭走了。

隨後,另一輛三匹馬駕的車緩而來,那是寧潛的車,他嘴角浮現一絲獰笑。這次被他看到了,還能狡辯什麼?孩子還拴不住這個女人,有了酒樓親手經營了就不理會他了。他可是有恩於她的人呢。

二進門的院子外面,靠牆曬了兩邊的衣裳,東面全是兩歲孩子的衣裳,看門的男僕人弓腰站立。

內院一正二內室裡,婢女正對婆子說:“夫人該回來了,可今日都過了半時辰了呢。”

那男孩已經會說話了,跳到椅子上指著婆子說:“給我娘煮奶茶吧,她會放鹽巴放的多。”

梅君在院子裡聽見孩子聲音,心口一陣發顫,她的兒子最初她認為不該來到人世間,這麼委屈地過在人世間的娘。她快步走進去:“娘今日不喝奶茶了,屈兒。”她給兒子取名委屈的屈,寧潛也認同了。某些情形下,他尊重她為孩子所做的。

她把孩子放膝蓋上抱著,這孩子眼眸酷似她,身量纖細而酷似寧潛,也有些前天不足的情形。

當時的她剛成為寧潛私下裡贖來的侍婢,一有身孕就被小心地對待著,但到了出生的時候可怕身邊的婢女給累壞了,她一人服侍她大著肚子生產。

寧潛腳步很輕地走進來,猛地把正屋門推開。他每次這舉動就意味著捉姦,不管是明面上,還是暗地裡她都對這女人不放心。能在半年時日裡學會《四書》和《五經》的西域女奴,容顏極值,住在這裡連他都不相信她能否安穩地渡過孤獨。

“你幹什麼?嚇到屈兒。”梅君自從寧潛把她推向一個,又一個的男人身邊時候,她就再也學不會尊重他。

“你怎麼不在饌香閣呢?三殿下還等了你好一會兒呢。”寧潛知道她心裡對他有怨氣,可是孩子是他和她的,他認定了這女人不會輕易地與他決裂。他走近前,婆子立刻把孩子從梅君身上拉開,他捏住她下巴:“說,你和誰在一起?”

梅君開啟他的手:“請你善待我,我兒子還在這裡看著的。”她的話說到這裡,他們的孩子撲過來梅君身邊狠狠地推寧潛:“爹你走開!你對娘不好,讓她受委屈,所以我才叫屈兒。”

“把孩子帶開了去!”寧潛是不會打孩子的,他吼著對婆子婢女。那一少一老即可使勁抱走了男孩,那男孩看見她娘眉間的愁,他依然擔憂地喊叫:“你們,有話要好好地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