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泓顧頌依照冷伽儀吩咐的,到了內城馱龍山下的王族居住城。

在內城之中還能被稱為王城的地方,其實就屬於馱龍山與內城相隔的那條窄窄的水流只外,那座山丘高度很平均,遠看若一副巨大馬鞍上一條游龍蜿蜒而得名。

白泓在水域這道浮橋邊,他被一個管家模樣的人給截住了,那人上下打量他們伸手就伸到他們眼前。

他高貴人物見多了,能看的出來他們的衣料屬於士族中的寒門,而他身後這道寬敞的浮橋真實地就是進入高貴王族之門。

看這管家在他們師兄弟面前露出這副姿態,白泓明白了,這管家必定是乞伏植身邊最倚重的家奴,吝嗇貪婪成性而心思並不算複雜。

白泓是有準備的,掏出一包足足五十兩通銀裝著袋子一併塞給這人。管家根本就不願意多看他們,這可是白泓之前在樂署半月俸銀。

這時候,過來一壯一瘦削兩來訪的男子,那瘦子薑黃臉龐遞給壯實高大的虯髯男一個眼色,那男子闊步上前塞給這管家一個木盒。

這管家立刻換了個嘴臉,很自然就領著他們走過浮橋到了,經過乾淨的依著山勢的坡道來到仲尼苑。

從這到浮橋不到二里地,就是二王子乞伏植的仲尼苑,不知這大淵王是否就真的熱愛琴儀,他修造這座宮苑就讓這裡面的格局像極了一把仲尼琴。

管家說他叫巴列,也不細問他們來拜訪的目的,大概知道他們是禮樂門子弟,引到一處大殿堂內,這一少一壯兩男子很不客氣地落座,薑黃臉龐的男子眉眼如寒星。

看著不是很投趣的兩路人,白泓走出來緊跟著巴列了,這巴列只好帶著他們進了個院子,來到一間不大的看似是用膳食的地方。

長而橢圓的大食案,兩旁華麗皮毛裝飾的高凳,那管家到了這裡很不雅觀地盤腿就坐在凳子上,從座下置放盆盞的地方端上一缽烤到有些糊的羊蠍子肉。

雖然不知道他吃早膳為何這麼遲,但這姿勢就好比一個半人半熊的傢伙,臉上淡然。

出宮中的朝會各中宴會中的大樂多次了,從來不去看臺下用膳的人怎麼個姿勢,這宮內的管事就這樣難看的吃法啊?

白泓藉口出來方便,留下顧頌繼續欣賞管家巴列用早膳的野蠻姿態。

這管家反正也沒有當他們兩個樂人當一回事,他王府管家的月銀不知道比這兩寒門子多了多少。

白泓裝的找茅廁,走出來院門,到了先前他們進來的側門那裡,快步出去拐向右。

過了浮橋,王子府前十幾步右邊巷弄裡很整齊的攤販,人聲噪雜有秩序中已然看到那名薑黃面龐的男子。

白泓走上去搭話,這男子氣態不凡聲音低沉:“閣下有何指教?”

白泓環顧四周見無人注意到他們說話,便溫和對他說:“鄙人才剛出了仕途返回寒門,讓閣下見笑的是,我謙虛地想入內求教二殿下,二殿下的奴才不讓入內,難道為了答謝一番,我還不能請尊駕用個午膳嗎?”

雖然不知道為何他們也出來仲尼苑,但他們一送上木盒子,人家管家就連同他們師兄弟也放進去了,這是應該答謝的。

憑這知覺和閱歷,白泓認定他們是地位不凡的。

白泓再次細看這人,非尋常士族人的氣態,用一聲尊駕,沒有低估了人家。

男子面色無變化,寒星般的眸子裡反覆勘測白泓的意圖究竟是為何,

可他除了看到真實的笑,還對白泓眨眼睛,也 都沒有看到對方的回應。

他便不再質疑任何,有些無奈地說:“山珍野味我吃不慣,酒香茶濃我會不自在。對於閣下的答謝,其實大可不必。”

話說的灑脫,他眸中劃過一抹狠戾,瞬間又消逝不見。

“那麼鄙人就不再勉強了,望閣下在京城裡遊玩的愜意爽快。”

白泓依然微笑,這男子也笑了,笑起來梨窩深深,面龐如桃李般渾圓。

看著這樣的笑,白泓頓時明瞭。他轉身欲要離開,男子卻腳步無聲來到他面前。

“你騙了我,為了打探我的真實想法你就跟了我出來。快說原由!讓我給你一個改過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