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頌親手又去拿了棉布巾去沾熱水,燕兒依照昔日燒了烘乾的小爐子,也燒熱了湯池裡的水還有大爐子那邊他都去試過了,足夠能蒸一次。

白泓似乎是酒醒了,從榻上起來,把顧頌也扶著坐好了。

“你這樣不能蒸熱身子的,我聽我爹說過,不好。”

“走吧進去吧,這會兒應該可以在池子裡泡一會兒擦一會兒,但不能去蒸身子了。”白泓一旦脫了衣裳半坦著身子,這會兒他就想下湯池泡水放鬆。

他喝酒了的人,顧頌自然要去陪,而他也還沒有洗。

亥時三刻,左側室湯池裡。

鈴兒被喊進來端了一壺梨子汁進來,一個摺疊木榻上菜油銅盞光芒把湯池裡兩人的臉照了個清楚。

鈴兒知道,她因為是女童才被允許進來伺候,而且她還必須是背對著兩位公子蹲在池子邊沿,她知道兩位公子希望就這樣可愛的她快點長大,也能是他們這麼高大。

可她進來一會兒了,兩位公子還是沒人理她,也沒有致使她搓背什麼的。她只好問:“公子,鈴兒是留在這裡伺候呢,還是先到外頭去候著啊?”

“那你就留在這裡吧,待會我們離開的時候呢,你也洗洗。”顧頌這個做主子的這樣對鈴兒說,主僕二人寄居在人家家裡,他身旁的小丫頭,總算是懂事兒了很多。

白泓睨了一眼小鈴兒。

“這麼小了一個人啊,你讓他伺候個啥呢,先去睡覺吧。”白泓在湯池裡說話還這麼嚴肅,聲音迴響在室內。

鈴兒嚇得跪下了。

顧頌只好對鈴兒說:“小鈴,你先到外面,你一會兒等到我和白公子都洗好了,就寢的時候你再進來洗吧。,你長大了,是大丫頭了,要學會矜持,往後我們二人在裡面,你就別進來了哦!”

怎知道,他師兄很習慣沐浴時候旁邊蹲個小人兒。

“我說讓待著就待著唄,我們師兄弟在裡面泡著,你讓他這麼小的人,在邊上看著她也還不怎麼知道,無礙!。”

鈴兒很害怕白泓這個人,她即刻就出去了。

“來!師兄,我餵你,多喝點補充水份。”顧頌將那銅碗一手端到師兄嘴邊,另一手攬住他腰。

白泓銜住碗,深情款款一手端碗喝了一大口,然後換他喂師弟:“我也餵你,這種天氣,要喝梨子水才能明日起床不會破嘴角。”他口腔內還是那杏花釀的味道。

顧頌晚上吃多了羊肉,總想跳舞。他在池水內轉圈喝了師兄喂的甜甜的秋梨汁水,搭上師兄的唇,帶著酒味的淺吻。

他將他扛起來轉圈,你別看他奏瑟時候體態文儒,眉眼清俊,這時候他那天生的氣力猶如勇士。

“我跳累了,我們到外面榻上去。”他湊近他說著。

“你抱不動我的,放我下來。”他怕師弟滑倒在池水中,可這人似乎根本不會滑倒,他在水中跳舞也如在平地。

但事實上,他師弟真的就一條布巾圍著腰上,打橫抱著他上了池水的臺階,腳步很穩。

外面燻爐的火被鈴兒出去前添了胡麻草末子,發出“畢畢剝剝”的聲音,顧頌放下師兄的兩條長腿,掃一眼人形衣架上兩件襦衣褲。

榻窄,能躺平伸展手腳的只能是一人,他抱師兄上榻,讓他趴好還給他手腳伸展,然後他裹著棉布的身子也上了榻疊上去。

後背被壓著的白泓說話聲成了在甕中的音:“師弟,你看外面你那丫頭睡著沒有。”

乘風肩披棉布走出去,看到鈴兒在外間都脖子一晃一晃的,他搖醒了指著右側室讓她直接去簾子後面的床上睡。

回到窄榻上,他又疊上去,把頭靠師兄後頸部:“我讓她去睡了,無礙。”

“你看著那麼有氣力,怎麼你疊我背後我卻不覺得你身子很重呢?”白泓的嗓音入在甕中,低緩溫柔。

“我殺過人的,但我煞不到你的心坎上去呢!”顧頌的手臂壓住白泓的,他的手比他的長,伸到手指就握緊了師兄的整個手。他感覺到師兄被這話驚了一驚,他湊近了他耳畔:“我是哄你開心的,禮樂門的人不能嗜殺的。”

被壓住手臂和腿的人,一轉頭吻上他,吻的深入,乘風不覺鬆開了手,左腿趴上來反被對方一翻身給夾住一腿。榻很窄,兩人還是隻能側身而臥。

他附上他的耳:“你殺人的能耐應該是有的,但我是真的被你煞上了心坎… …。”他又捧上了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