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骨疼中被利誘夢中見爹(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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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來就是滿屋子人注視的焦點,石軌難得對他慈愛地一笑,他真的很意外這十七歲的少年這麼堅強,這種隨和的性子比顧弘明好相處。
白泓看著石軌的臉,他希望阿舅明白,和貴族女人往來還是務必謹慎小心為妙。白泓當然知道,哥舒夜這次借的馬車就是那家車馬店的,他要是不問,人家那女人長舌也會說的。
哥叔夜石軌,這二位長輩的女人緣好的頂天了。
白泓眼睛一直沒有離開大夫,看著大夫在頌身上的搓手按壓動作,逐漸已經變換為採取一部分的抓。
亥時三刻,白家大門外一輛華貴馬車前一位錦繡衣裳的女人叩門。白二出來開門,聽來人說是她家主人拜訪舅老爺石軌。
白二就奇怪了,今日白家最大的事兒不就是顧公子受到嚴重的骨傷?怎麼就來人單單拜訪舅老爺,但他很快一想就嘴角一歪,人家風流俊雅名滿京華的人物,招的就是女人緣。
顧頌趴在床上,背後的不輕鬆,他的心境必須放輕鬆才能把這持續的疼忍耐住。他哪怕想睡,閉上了眼睛也疼的很清醒。
疲乏讓他意識略微模糊,聽見石軌問他話:“頌兒,你爹在世的時候朋友多,而他也聰敏應變能力非常好。如果,你的背部骨傷治療好了,你是否就能像你爹那樣能給我們帶來了意外的驚喜?”他在顧家小子這裡依然有期待,甚至認為他有潛力。他又聲音格外輕柔地說:“你爹的瑟奏的格外的好,唱詞吟詩你能及時應對嗎?”
聽到這話,顧頌立刻保持距離意識清醒:“石爺能給我這個機會吧?我能將我爹留給我的這架瑟發揮到最好的水準。”被人尋覓到自個的價值,這對他而言也是個認可,有個琴儀出色爹總是會掩蔽了他兒子也不賴的事實。
石軌眼含溫和的笑意:“這六日就是屬於你的機會。”雖然這小子奮力保護白家古琴“神農”,這已經算是忠心的很了,可他也是白泓練琴絕佳的陪伴。他覺得應該再給對方一個引誘,便湊近顧頌耳朵:“阿舅我,有能力讓你留在我們大淵成為有俸祿的樂師。”
接骨大夫的手法越是大力,顧頌的北部骨頭甦醒的感覺也更加明顯,但那中刺疼是鋪天蓋地地鑽心,他蒼白一張臉龐上汗珠滾落,眼裡淚水被這鑽心的疼給逼迫出來了。他回答的很是悲壯:“那我會好好把握這個機會的。”
顧頌知道,這一年的入春因為閏年,臘月底的最後這三日一過,後面的第三日就是全城最隆重的上元節了。到時候,匯雅書院內裡那座神秘的三層樓庭院就會被開啟,尚書令大人親自坐鎮陪同大淵皇室評鑑欣賞整大淵民間百家樂班的競相技藝展現。
接骨大夫的手指緊密按壓他的尾椎骨,其實他不知道,這到底也還沒有說,他不知道他的骨頭究竟怎麼樣了,刺疼感讓他思緒如同潮水一樣湧進來大腦卻也讓他疲憊感逐漸。
他的記憶中出現了涼州城,恍惚中白泓想去那高高的祁連山巔賞雪,策馬揚鞭共乘一匹馬。縱馬登高來到山頂的懸崖邊,白泓卻私自丟下他跳下馬背。懸崖邊的垂直中間長著一株雪蓮花,翠黃帶紫,白泓居然說,那是他的雪蓮花他要看著花落下懸崖到時候看準位置,用繩子墜他下去撿。
顧頌立刻說:“我看就等不到花落了,咱們這就栓繩子在我腰上,我下去摘上來吧?”
白泓賞花賞到痴迷了,低頭看著懸崖下:“我摘,給我栓繩子。”
顧頌未等白泓接著想什麼,他下馬栓了馬,嘮叨他背後:“這種摘花的事兒,讓師弟我來。”
白泓皺眉,並不後退:“那你可要小心啊!”
他低頭往腰裡栓繩子,卻未料到栓馬的石頭鬆了,恍然間他背後壓上了連續好幾塊大石頭。
閉上眼睛,他看見了養他長大的親爹顧弘明,爹坐在他的那一駕仲尼古琴前悠然嗓音唱著:“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
顧頌有些無奈懵:“爹,我想念你很久了。” 顧弘明琴音嫋嫋:“爹可是沒有感受到,我的頌兒會有那麼想念爹嗎?你在人家白家可是過的安穩愜意呢。”
看他爹似乎怨他在白家住的太久了,顧頌敘說給他爹:“爹,我陪著白泓去他們家琴坊,看到了五十多個人來催白家趕緊出貨的,他們是因為白家無人在仕途中了才如此。”說完這些,他又站到顧弘明面前:“我看到白世伯被人逼著以“神農”古琴抵押普通的樂器,我衝過去抱住那古琴卻被人錘了我的腰背。”
顧弘明安慰他:“那些人欺人太甚,走,跟著爹再去欣榮琴坊,讓爹跟他們說說禮。”
顧頌知道,他爹就算出了仕途,整個涼國樂署以及禮樂行裡的人依然凡事都給他面子。
他等著他爹這一曲長歌奏完,貼著他爹的衣襟走入樓臺,他回頭給爹端一盤桂花糕來。
等他回來自家雅緻的樓臺上,顧弘明連個影子都沒有了,古琴衣襟遍尋不見。
“爹!您到哪兒去了?”他從小到大一直跟著爹,他看見了這是不是真的已經很恍惚。
顧頌醒來時候,他還是趴著的,眼睛不想完全睜開,心思還流連夢中。
但這場夢踏實而撓心,他不在乎白泓是否想採懸崖下的雪蓮花,惦記著顧弘明那句:“我的頌兒是真的很想念爹啊?”
顧頌想著他爹的話,爹在怨他?他的 夢境被清晨窗外飛過的一陣烏鴉聲吵到腦子清醒了。他感覺爹可能還在人世的,下葬時候繼母並沒有讓他參與入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