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深夜廚房紅糟肉(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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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著你用完熱水,換我再燒剩餘的水。”夜半時候把人的脾性也沉澱了下來,比白日裡溫和了許多。
白家有家規,過了丑時就不能使喚奴婢們,奴婢們卯時三刻起身做雜務,睡不好必定也做不好事情。這是白家人明白的理兒,亥時白泓的衣裳沾染了他手上的血,被奴婢包上了棉布條子,這會兒僅僅著玄衣披了薄氅輕步走下樓梯關了院門。
顧頌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的習慣,他見不得人家身上沾染鮮血,感覺很不好,想起他那一身衣裳染了褐紅凝固血又混了黑色墨汁的。他把臉別過去了,還問:“你衣裳如果你家侍女洗不乾淨,那就我幫師兄洗吧。”
“我不洗了,明日還穿那件我去饌香閣裡用菜。”白泓就是故意這麼說的。
人家都這樣說了,顧頌自然就不好意思在浴盆裡享受這一刻的放鬆了。
捏起矮凳上的白絨布巾子,迅速抹乾了身上的水,麻利地穿上寢衣跟著白泓身後進了正屋門,他怕他一旦氣惱可能會關他在門外受凍。
各自回到床上,顧頌就合不上眼睛了,他其實這半月以來都睡不踏實,這是從父親顧弘明去世後他就這般。
想到晚上在膳食廳裡,要應對一大家人的發問,他們好奇他一個男子緣何以學了舞。他只好放下筷子,解釋說了明白這是從晉時就盛傳在涼國的胡人舞,起先就是男子跳的,後來才不分男女。
這會兒內臟格外空虛,昨日石嫣然趁著白容不注意塞給他的一小包杏仁,他從書上面的小格櫃裡掏出來。
捏起一枚輕口咬碎,那香脆的口味能瞬間讓他有幸福感。
右側室的門漸漸被推開一道縫隙,白泓直接走進來,腳步是放輕了怕吵醒了小奴才栓子。
“肚子空啊我,給我吃幾顆。”他認為合著居住半月了,這時候也不該生疏。
他很喜歡那杏仁的香酥味道,躺床上就聞到了,他從顧頌手指間搶過來那一枚就放他嘴裡嘎蹦一下嚼碎了吃。晚上心裡不舒暢,懶得去中庭膳食間裡吃啥,到這會兒才知道一頓不吃這肚子就抗議到人無法睡著。
顧頌纖細手指捏緊了食物袋子,不讓白泓持續得手。
“想不到你私自藏點心啊,我們家膳食不夠你吃的嗎?”白泓把臉龐湊近了顧乘風,凝住他。
“這是小師兄給我的。”他感到窘迫地低垂下頭,他存點口糧也是不得已而因為身在別人家裡,吃的時候也不能敞開嘴吃足。
“咳,嫣然也是太小氣了,給你一把杏仁你就捏住當寶了!”
他不繼續說下去了,他不知道他作為顧家養子在養父的繼室手裡,他究竟有沒有得到過良好地吃穿方面的滋養?據說他養父為了繼室興造弘月樓也是耗費了積蓄的。
“你們涼州城裡也是南北佳餚豐盛,你別說你連個杏仁也沒有暢快地吃過啊?”他還是忍不住了這樣問。
顧頌低垂的頭抬起來:“今夜膳食間裡的紅糟肉是常有的嗎?好吃不?”他今晚看見那櫻紅一盤的肉片碼地整齊,他就趁人不注意多看了兩眼印象深刻。
“好吃啊!我祖母時候就在孃家吃慣了的,後來家裡的廚子學著一代比一代做的更好味道。”
白泓有些後悔被他這一問把肚子裡饞蟲引出來,他轉身吞了口水。
顧頌慢慢地推他出來右側室,掩上門。白泓還想說這什麼意思。
“那這道菜還這麼講究啊!師兄會做嗎?都用了什麼才能讓肉成了那麼好看的胭脂紅啊?”
“紅糟,別的我不懂得,我只懂得吃。當然,也是我們白家廚子都有不俗的手藝。”
“你說,就紅糟肉?”顧頌臉上表情不以為然。
“對。”白泓不想再說這菜名,他肚子裡已經迫切需求祭奠物了。這小子,吃他一顆杏仁就一直糾住個菜的名字說啊說的,煩人不煩人呢。
“就那個紅糟肉,現在咱們能去膳食房裡那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