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貴人,你……你想幹什麼?!”

玉蕤盯著忻妃的手忙腳亂,含笑眨眼,“忻妃娘娘別慌啊,我不過就是個內務府旗下的包衣出身,又敢對您這位尊貴的鑲黃旗滿洲的格格做什麼去?”

忻妃緊咬銀牙,這才站穩,高高抬起下頜,傲然睥睨,“你知道自己的身份就好!”

玉蕤淡淡抬眸,絲毫不將忻妃的傲慢放在眼裡。

“我承認自己是內務府旗下的包衣出身,那麼想來身份尊貴的鑲黃旗滿洲出身的忻妃娘娘您……便是聽了我幾句話刺了耳、紮了心去,卻也也不好意思故意在我這樣的人面前摔倒不是?況且啊,忻妃娘娘自己的心上,原本都已經富餘那麼多眼兒了,便再多被我扎出一個來,也沒什麼要緊不是?”

玉蕤說完,這便含笑半蹲兒,也不管忻妃面上是什麼神色,這便腳步輕盈回到了婉兮身畔去。

婉兮與容嬪說完了給寧常在安排寢宮的事兒,回眸看一眼玉蕤笑意滿面,便不由得順著玉蕤的方向瞧向忻妃那邊去。

玉蕤輕聲道,“這會子終究她快臨盆了,便沒的姐要親自教訓她去。姐這會子尊為貴妃,若要與她置氣去,反倒是自降了身份;還會被她趁機抓了把柄去鬧。”

“姐且放手,還有我呢。我啊不過是個貴人,又是她眼裡被她瞧不上的內務府包衣的出身,她倒不好意思在我眼前整別的景兒去!”

婉兮便也輕笑,卻還是捏了捏玉蕤的手,“不管怎麼著,你也別被她氣著去,反倒不值當了。”

玉蕤含笑點頭,“姐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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忻妃惹了一肚子的氣回宮,結果進了宮門便覺腹部下墜,急忙進了淨房,卻發現自己又落了紅!

忻妃顧不上整理自己,這便驚聲呼喊樂容。

樂容進來一見,便也嚇了一跳。

樂容小心地問,“奴才還是為主子預備‘月事帶子’去吧……”

忻妃一把攥住樂容的手。

“你幹什麼去!月事帶子?我此時怎麼能用月事帶子,我這紅又如何是月事?!若叫人知道了,又要如何想去?”

樂容便也是一顫,“奴才該死……可是,主子,主子總不能這麼著任由落紅淅瀝了去?若是主子不用月事帶子,這落紅自是難免染上衣物。這衣物若送去漿洗,遲早還是會有人發現啊。”

忻妃自己也是既惱且驚,“我這只是漏紅罷了,終究不是又來了月事,總歸,那月事帶子是不能用的!”

“至於衣物……你且去預備些草紙來。單用這些草紙來墊墊就是,總歸不必額外請那月事帶子來!”

樂容便也只好點頭,抹身便去取了一疊草紙來。

所幸此處就是淨房,草紙便就在外間。

樂容伺候著忻妃將那草紙疊了幾折,小心襯在襯褲裡,這才扶著忻妃起身走回寢殿。

樂容小聲問,“……奴才這便去請陳太醫來請脈,也好叫主子安心可好?”

忻妃卻坐下半晌都不說話。

按理說,這時候兒是應該立即請太醫來的。可是她卻覺著這一回的落紅實在是有些多,多到已經不僅僅是“漏紅”那樣的形容去,故此她也生起了諱疾忌醫之心,倒是不敢立即請太醫前來了。

若是太醫來了,說她這是——月事,那她又該如何活下去?

她已是懷了六個月的胎去啊,若事當真忽然來了月事,便是後宮裡那些人的唾沫星子都能將她給淹死了!

“不用……不用請太醫來!”她心下越是顫抖,嘴上卻越是強硬,“不過只是一點子漏紅,又有什麼打緊?必定是今兒從圓明園回宮來,一路上車馬顛簸著了,這才興許是抻著罷了。”

“只需躺一躺,穩定下來就沒事了。”忻妃說著伸手,“快,扶我進內躺著去。等我歇歇,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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