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卷43、他走了……(第2/3頁)
章節報錯
綿錦不放心,小聲呼喚,“七姑姑還有幾天你就是新娘子了,此時萬萬不可落淚。”
小七抹一把眼淚,忙道,“可終究這會子溘逝的,一個是我親叔叔,一個是我舅舅啊。兩位都是至親的長輩,你叫我如何能不難受去?”
綿錦上前揪住七公主的衣袖,“七姑姑就算再難受,也萬萬不能在擺在明面兒上啊聽說皇瑪母她,今兒一得著訊息,就、就暈過去了。”
小七一聲驚呼,“額涅!”
等小七由綿錦陪著,奔進婉兮寢宮的時候兒,婉兮已然恢復了平靜。
陸續啾啾、小十五和小十七也都由各自養母親自送過來。
不過語琴、容妃、穎妃本人卻沒立時跟進來,只叫幾個孩子先進來圍著婉兮去。
婉兮與九爺的情分,是一份建立在入宮之前的私人情感。那情感深厚如兄妹,卻比兄妹還要更濃;知心如伴侶,卻終究未到伴侶這地步去。
這是一份屬於婉兮私人的、唯有她自己才能看得清的情感,便是她們與她親如姐妹,卻也不敢在這件事上擅自置喙一詞去。
故此這會子啊,也要留一段私己的光景給婉兮自己。
只叫孩子們來陪伴吧,她們都在外頭等著就是。
語琴她們這不明言的情誼,婉兮自是都懂。所以她要更快地平靜下來。
這是後宮,她是皇上的皇貴妃,為九爺可以肝腸寸斷,卻不能叫旁人知道。
小十五、小十七還小,尚且未必懂這些兒女之情;啾啾的性子相對大咧些,沒有小七那般細緻。
便也唯有小七,身為長女,抱住額涅,心疼地直掉眼淚,“你們都先出去吧,我陪額涅說說話。”
啾啾帶著兩個弟弟出去,小七將額頭抵在婉兮肩上,“額涅,女兒知道您此時是強忍悲慟。這會子弟弟和妹妹都出去了,這裡唯有女兒一人陪著額涅額涅不妨哭出來,別這麼憋著。”
婉兮欣慰地點頭,面色蒼白地微笑,拍了拍小七的手,“額涅沒事。方才忽然接到訊息,是一時間什麼都不知道了可是額涅這會子已是緩過來了。”
“忠勇公今年還不過五十歲去,我痛惜的便是這個;可是轉念一想,今年他的病大半都是出在西征緬甸失利之事上去。與其叫他這樣生生熬著,能這般撒手而去,倒也是叫他解脫了去。”
小七抱住母親,“額涅在此事上,皇阿瑪、忠勇公、阿桂,其實都沒有錯。他們都是為了維護這江山的一統,只可惜這一戰如此的艱難。”
婉兮點頭,“你皇阿瑪的旨意你也聽見了,你皇阿瑪直到最後,也還是一個字都沒有責怪過忠勇公去。可是忠勇公自覺愧對皇上和朝廷,便是回京來將養,身上的病還有治癒的可能,心病卻沒能治癒,卻反倒更加沉重,進而拖累了身子去”
婉兮也聽慶藻上回提了一嘴,說高麗使臣的手卷裡,大筆一揮,已是在寫九爺被皇上給懲治了。什麼“盡拘其家屬”都寫出來了。
高麗使臣打聽到的訊息自有水分,不過卻的確是代表了民間的觀點去。雖說有皇上護著,可其實朝野上下都還是將緬甸之戰的失利歸咎到了九爺的身上去。儘管皇上後來是叫阿桂來擔了這個責任,可是朝野上下,卻沒人真正從心底裡諒解了九爺去。
九爺在這樣的熱鍋裡被油煎著,又如何還能養好了身子去?
這般離去雖說令人痛心,卻也終究,能叫九爺好好地歇息了去,再不必一肩扛起整個朝廷那麼沉重的負擔去了。
小七卻是搖頭,“我倒擔心,還有保保惹下的禍丹巴剛剛帶來訊息,原來保保竟然在十幾天前就偷著離開京師,奔赴雲南軍營去了。他是瞞著家裡走的,一旦知道信兒,舅舅和舅媽哪裡受得了?”
婉兮也是怔住,一眨眼,又是落下淚來。
“麒麟保那孩子是好孩子。他不是為了自己去的,他是為了九爺去的,是為了他們家的聲望去的。只是他一片孝心,卻可能辦了壞事。”
小七更是難受,陪著額娘一併垂淚,“他走之前,我要是能得著些訊息該多好?若我能見他一面,我便可盡力說服他。說不定,憑著我們打小兒的情分,他還肯聽我一句話的”
只可惜緣分弄人,她又與他錯過了。
如今九爺已經溘逝,大錯已成,誰都已經來不及挽回。
這會子便是說什麼,都已經晚了,已然於事無補。
偏殿裡,小十五也跟著心情沉重,難過自己沒辦法如姐姐一般與額涅貼心去,只能在外頭這麼幹等著,卻幫不上忙。
小十七卻還不懂事,看哥哥坐在那不說話,也不陪他玩兒,他也不惱,就自己半截身子趴在炕沿上,兩條小腿兒在地下耷拉著,開始玩兒自己身上帶出來的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