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卷13、這個三月有人冷(第2/4頁)
章節報錯
永常在緩緩垂首,“以祿姐姐的聰明,哪裡還需要小妹我提醒呢?皇上剛又離了京,終究是誰得了計,祿姐姐自看得真真兒的。”
永常在點到即止,這便告辭,“皇太后跟前不能沒人伺候,我也不便久留。我今日來,是為皇貴妃、慶妃和姐姐你們三人懸心。只是沒能見著皇貴妃和慶妃二位娘娘,倒要請祿姐姐代小妹向二位娘娘請安。”
祿常在心下惴惴不安,勉強送永常在到門口。
目送永常在乘小轎離去,祿常在回到寢殿,便小心倒吸一口冷氣,“……難道,是蘭貴人?”
離了圓明園的永常在,坐在小轎裡滿意一笑。
如今後宮裡,皇太后與皇貴妃便是兩派之首。皇太后本家兒鈕祜祿氏的格格,她自忖暫且不好對付,那她索性就託付給皇貴妃這一派人了。
鈕祜祿家的格格,眼前有個蘭貴人,另外還有一個小鈕祜祿氏呢。趁著那小鈕祜祿氏還沒進宮,她能先摁下去一個是一個。
皇帝此次赴泰陵,回來得比謁東陵更快些。
二月二十八日,已然回到京中。
舒妃代婉兮,帶領六宮前去接駕。祿常在跟隨在隊中,只是獨獨格外留意蘭貴人去。
在祿常在看來,蘭貴人頗為容光煥發。
皇帝去看婉兮,語琴帶著祿常在回自己宮中。語琴不由多盯了祿常在幾眼,“語瑟,你這幾日看著有些神情恍惚,這是怎麼了?”
祿常在努力笑了笑,“姐姐,我是替皇貴妃委屈……皇貴妃此時已將臨盆,可是皇上卻帶了蘭貴人同去謁陵。姐姐沒見蘭貴人的模樣兒?我瞧著,那必定是蘭貴人又復寵了。”
語琴早已年過不惑,此時聽見語瑟這些話,也只是淡淡一笑。
“是麼?我倒沒騰出工夫來去瞧那蘭貴人。不過不管蘭貴人怎麼著,這又與皇貴妃何關?皇上若肯委屈皇貴妃,那此時就不該是四十歲的皇貴妃還能臨盆,反倒該是蘭貴人這樣的人正當寵了。”
見語琴如此篤定,祿常在倒不好再堅持,只是心下終究還是有些不妥帖。
畢竟,她擔心蘭貴人是將她告到了皇太后跟前去。而她私下與英廉的來往,還有一些是瞞著語琴的……
她母家著實艱辛,如今唯母親,以及姐姐並三個外甥女。姐姐家又不在旗,沒有旗人的錢糧,母女四人都指望著母親的一份錢糧過活……她位分又低,手裡沒有幾兩銀子,這便不得不時常私下拜託英廉照應母家。
這若叫姐姐知道,姐姐是必定不準的,她便只能瞞著。
皇帝回到圓明園來,見婉兮和胎兒一切都好,這才鬆了口氣下來。
可是這平靜裡卻也隱藏著危機,毛團兒便將那拉氏與十二阿哥永璂那邊的事兒帶了過來。
雖說永璂放棄了,沒敢動手,可是這事兒自又勾起了皇帝對那拉氏的厭惡。
“有些人,只要活著便不肯消停!朕倒佩服她,已經落到這步田地,她竟然還能活著!還放不下她那滿心的算計去!是朕對她,還太仁慈了!”
皇帝眸光一寒,瞟了魏珠去一眼。
魏珠垂首靜靜聽著,待得皇帝拂袖而去,魏珠走到殿外,立在月臺想了想。
久在御前伺候的人,必須得長一雙極靈的耳朵。皇上但凡說的一個字,他們心下都得領會出千百種意思來。
更何況皇上今日這話,倒不難理解。
難的是,如何處置。
若沒有皇太后、祖宗家法和前朝那些宗室覺羅們的掣肘,皇上早就乾淨痛快地處置了永和宮那位了。既然還做不到,就是皇上自己沒辦法直接下這個旨意。
那就是奴才們效忠的機會了。
魏珠去了敬事房值房,去尋幾位宮殿監的總管:馬國用、王常貴、張玉都在,見魏珠這個神情,便知道是皇上有事。
魏珠便含蓄委婉地將此事說了。
身為宮殿監的總管太監,馬國用和張玉等人在外人的眼裡自是都威風八面,可是皇上卻一向對太監的管理極其嚴格。
便是這馬國用和張玉兩位總管太監,在乾隆十六年的時候兒就曾在皇上眼前領過罪:那一年夏天,皇帝的一件葛布夏袍子中發現一根縫衣針,險些刺傷皇帝手臂。兩位總管太監馬國用和張玉都交內務府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