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在卷阿勝境的外頭,高高打起兩個黃頂大他坦來,王公大臣、蒙古臺吉等分班列座,君臣同歡,甚是熱鬧。

婉兮親自伺候罷皇太后,抽了個空兒,起身去更衣。

其實是去寢殿裡歇歇,卻一扭頭就見皇上跟了上來。

玉蟬和翠鬟兩個早會意,忍著笑退出門外,將殿門給關上了。兩人就在門檻外守著。

雖說老夫老妻,一眼就明白皇上想幹嘛,可是婉兮還是忍不住羞紅了臉。

皇帝等不得,上前一把將婉兮給抱在懷裡,湊上嘴就去親。

他剛喝過酒,雖不至於醉,唇上卻沾了酒香,意態之上更是陶陶然。

這般親暱著,婉兮的心便也跟著輕飄飄飛了起來。可是此時皇貴妃的身份壓著,婉兮便總想顧著端莊些,這便伸臂輕輕推著皇帝。

“爺……前頭還有大宴。皇額娘和王公大臣們,都在等著。”

皇帝耳鬢廝磨,面酣耳熱,“……那你呢,你就沒等著爺,嗯?”

皇上故意放緩了語速,手卻迅速滑進了衣襟來,婉兮身子驟然就熱了,宛若火炭兒一般。

怎麼能不想呢?從七月初八起駕,到今日也過去半個月了,她都得顧著皇貴妃的身份,得陪著皇太后一起居住,倒不便時常與皇上見面,更別提一處親暱……

“可我已是爺的皇貴妃……那個,不應該端莊些,只作爺的賢妻,而不爭寵麼?”

不論在外人面前,要如何小心負起皇貴妃的儀態來,可是在皇上跟前,她還是忍不住淘氣。

皇帝便笑,“誰說賢妻就不能得寵?若妻要賢到連夫君的寵愛都不要了,那她當真不該再當人妻子,是該出家當姑子去了!”

皇帝說到這兒,不知怎地啐了一聲兒。

婉兮知道這裡頭必定有故事,這便膩在皇帝懷裡,仰頭望住他,“爺又有什麼好故事了?”

皇帝無奈地嘆了口氣,“本不想與你說,可是今兒這話趕上了,便忍不住告訴你罷:永和宮那人如今的際遇,前朝大臣都是知道的,爺也沒想瞞著他們,就是想告訴他們爺已經不將她當做妻子,她更已經事實上不是大清的皇后了!”

“可是人心總歸不一,便還有人猜度爺如此對她的緣故,內裡必有隱情去。朝臣尚且如此,民間便更有揣度……”皇帝又啐了一聲兒,“江南當地傳說更多,就有人揣度是什麼永和宮那人為了爺的身子骨著想,故此不想得寵了,這才自己剪髮,做出家之意。”

婉兮聽罷已是笑得倒在皇帝懷裡,有些直不起腰來了。

瞧這話說的,倒好像皇上把勁兒都使在那人自己一個人身上了似的,還要她為了維護皇上的身子骨,這才剃髮去的——更何況,哪裡是剃髮,那是薅頭髮啊。

婉兮故意用指甲尖兒摳著皇帝的心口,“是啊,爺為啥將那位給嚇成那樣了?爺是日夜折騰她了不成?”

皇帝又是笑,又是懊惱,伸手將婉兮按過來,這便以唇就之,以手動之……

片刻之間,婉兮已經喘得說不出話來。

皇帝這才得意地鬆了口氣,“叫你淘氣!爺當真日夜折騰的誰,你自己心裡不知道麼?不然咱們這些孩子,都是大風颳來的不成?”

婉兮伏在皇帝懷中笑,卻還是要淘氣地抬頭望天,“嗯?孩子們難道不是大風颳來的麼?我一直都以為是的呀!”

皇帝悶哼著將婉兮擠在帳內,便用實際行動再“教育”她一回,叫她再度“深切體會”,他們的孩子,究竟是打哪兒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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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酣暢淋漓過後,兩人都滿足又疲倦,相擁在一處,都捨不得睜開眼。

前頭的大宴,皇太后和王公大臣們,便都撇在前頭好了。

婉兮用指尖兒畫在皇帝的心口,替札蘭泰謝恩,“札蘭終究還是個小孩兒,皇上便叫他承襲公爵,兆惠將軍不在了,我這個當丈母孃的,要替札蘭向皇上謝恩。”

皇帝輕哂,“說的就好像只有你是當丈母孃的,我就不是當丈人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