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卷41、後宮之巔(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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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兩個再度哭成淚人兒的官女子,今日的婉兮,卻再未落淚。
婉兮叫玉蟬陪著翠鬟先出去擦淚了,婉兮單叫翠袖留下。
“翠袖,我知道你瑞主子平素最信任的就是你和翠鬟兩個。從六年前你瑞主子進封,就是你們兩個陪在她身邊兒。她沒有什麼話是揹著你們去的。”
翠袖又是掉淚,“奴才恨不得……隨瑞主子去的!”
“翠袖,這是你說的!那你就別後悔!”婉兮忽然極快地介面,眼睛卻是亮了起來。
在大清入關前,滿人也有殉葬的舊俗。主子長逝,身邊最親信之人陪葬而去,也是有的。
翠袖倒也嚇了一跳,不過隨即卻堅定了下來,“奴才自不後悔……”
婉兮倒被這丫頭的痴心勁兒給說樂了,她親自起身,下地拉過翠袖的手,坐回炕邊兒去,叫翠袖在她腳下的紫檀腳踏上坐著。
這本是最知近的官女子方能有的待遇,叫翠袖惶恐得都不敢坐。
婉兮笑著搖頭,“殉葬的舊俗早就隨著大清入關給改了,我哪兒能去翻那百年前的沉渣去?可是我還是要你這句話——翠袖,你可當真願意追隨你瑞主子而去?”
翠袖聽傻了,仔細又回味一遍。
既然不是殉葬,那皇貴妃主子的意思,便是叫她去守墓吧?
翠袖再堅定地點頭,“奴才願意!奴才必定將瑞主子的寶坻看護得好好兒的!”
婉兮垂首,忍不住微笑。
也是,她這話說的是會叫人難明白,也不怪翠袖這丫頭已經沉在**陣裡了。
婉兮委婉道,“玉蕤呢,母家是索綽羅氏。這是滿洲老姓兒,從前在關外,都是以祖居之地為氏,故此你瑞主子母家原本所居之地,就是索綽羅。”
“這地方在吉林,老烏拉城左近。雖說是關外,可那地方曾經出過海西四部,烏拉、葉赫、輝發、哈達四部的王城都在那邊。故此那邊的風水好,土地豐饒,且朝廷給的恩典也多。”
婉兮抬眸,“翠袖,你可願意到索綽羅去?我想在那處給你指個人家兒,你可嫌遠?”
翠袖心頭隱約有些忽明忽暗的霧靄在流動,只是抓不住形狀,又看不清眉目。
這樣的時候兒,翠袖便只是循著瑞主子從前的法子去辦,她儘管毫不猶豫道,“奴才願往!”
婉兮悄然鬆了一口氣去,拍著翠袖的手道,“玉蕤母家隸內務府下正白旗,這一旗裡還當真有咱們大清不少的包衣世家。不說遠的,便說當年身為江寧織造的曹家,就是這一旗下。”
“曹家雖然獲罪,已然倒了,可是曹家的餘蔭未散,數十年的詩書傳家的根基還在。我便忖著……說來也巧,索綽羅氏留在關外的支脈裡,也有選曹姓為自家漢姓的。既然都在內務府正白旗下,又都是漢姓曹……”
婉兮頓了頓,靜靜凝視翠袖,“我為你選的人家,就是這樣一家。你可願意過去,侍奉灑掃?”
“至於翠鬟……玉蕤不會瞞著你,我便也與你說明白去——我會設法將翠鬟留下來,她不是應該再出宮的人了。她在這宮裡還有牽絆,倘若這就出宮去了,便再回不來了。所以這份苦差,我也只能委屈你去。”
“翠袖,若你不願意,我自不會強迫你。可你若願意,我想,你來日必定會不後悔今日的選擇去。”
翠袖心下那一段霧氣飄來蕩去,淡了些,隱隱看見山嵐翠色。
翠袖起身,行雙蹲禮,“回皇貴妃主子,奴才願意!”
婉兮終於欣慰而笑,“你能去,那我就最放心不過了。”
這些年來習慣了玉蕤的陪伴,冷不丁再見不到玉蕤,婉兮自己都睡不著。這樣的悵惘,婉兮知道得最清楚。
故此,若是翠袖去了,有故人在畔,那麼不管多遠的地方,心卻也不會流浪了吧?
辦完了這件事,婉兮終於可以安心地回宮,迎接明日的正式冊封,正式邁上她的皇貴妃之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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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十一日,皇貴妃冊封禮的正日子。
晨光初綻之時,禮部鴻臚寺官設節案、冊寶案於太和殿內。鑾儀衛官設採亭於內閣門外。內閣、禮部官奉節、冊、寶出陳亭內,鑾儀校舁行,導以傘仗。禮部官前引至太和殿階下,奉冊、寶隨節以升,設於殿內各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