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卷38、爭抱寒柯看玉蕤(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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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兮挽著玉螢的手走入暖閣,“進內詳說。”
六月初一那天,婉兮在剛從永常在口中得知訊息,這便吩咐玉螢和玉蟬兩人,分別從總管王成、翊坤宮老人兒兩方面入手,尋找能逆轉的人證。
玉蟬方面進行得倒是順利,玉螢這邊卻遇到了巨大的阻力。
——總管王成竟不肯對搜檢那天的細節,具體詳說,倒叫玉螢撲了個空。
玉螢回來稟告婉兮,婉兮失望地呆坐了半晌。
彼時毛團兒從那拉氏寢宮裡搜出那些魘勝之物時,毛團兒身邊唯有王成一人,終究唯有王成才是能將毛團兒從這事兒上摘開的最有效的人證啊。
可是最初的失望過後,婉兮倒也能體諒王成的難處。
終究太監的身份尷尬,便是如王成這樣的已經到了總管太監的級別,可是奴才依舊是奴才。那拉氏雖說被皇上給下旨鎖了起來,但是皇上終究沒有正式下旨廢后。況且前朝已經有覺羅跳出來為那拉氏鳴冤之事,這便難說皇上會不會有某一天,迫於宗室和覺羅們的壓力,不得不再解了那拉氏的禁足去。
若當真有那麼一天,王成等一干太監,自是頭一個沒命的。
婉兮平靜下來,反倒安慰玉螢,“無妨,咱們也不必難為王成去。”
終究宮裡這樣大,人心這樣雜,並不是所有人都肯歸心,更不敢指望所有人都如自己宮裡的人一樣肯為自己效力去。
婉兮自己倒沒放在心上,繼續與玉蟬商量從翊坤宮內部尋找證人去罷了;可是玉螢自己心下卻難受得放不下。
這樣的時候,心事無人可託付,她自然地去尋了陳世官。落著淚便將這件事說了。
陳世官略一沉吟,便道,“我倒是還有一個法子。”
玉螢忙問,“你有什麼法子,快說啊。只要能幫上主子,那咱們便什麼都能豁出去。要不……我又如何能安心出宮去?”
陳世官垂首道,“忻貴妃的死,內情唯有皇上與我才最知根底。對於皇太后來說,可說是個謎團。皇后在忻貴妃之事上本也難辭其咎,不如……”
陳世官略作遲疑,垂眸凝注玉螢,伸手相握。
“只是這樣做的話,咱們難免要擔些風險。還有,我還是要與忻貴妃從前的老人兒,再虛與委蛇一番……你可,能允我?”
從婉兮將玉螢許給陳世官那一日起,陳世官已經如數將從前與樂儀之間虛與委蛇的事都交待了清楚,並不隱瞞去。
玉螢在後宮這些年,知道後宮裡這些人啊,誰不是行走在刀尖兒之上?有時候為了辦成自己的差事,總難免要使些非常手段。
玉螢便深吸口氣,抬眸凝注陳世官。先是故意噘嘴,隨即已然笑了,“我是不願意,恨不得你趕緊離那邊遠遠的。可是這會子我卻何至於分不清輕重去?為了主子,我連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要。”
“倒是你,”玉螢心疼地抬手,輕撫陳世官面頰,“又要你去與那樣的人交結,自是難為了你。你便當是為了我……”
陳世官欣慰而笑,握住玉螢的手,眸光專注而熱烈,“我能豁出一切去,一方面是為了報答皇貴妃的知遇之恩;可是更要緊的是,為了能叫你早些安心出宮去,好與我拜天地。”
玉螢紅了面頰,垂下頭去,“你去吧。凡事小心。”
……
經過陳世官幾天的努力,已是終於說服了樂儀,玉螢便將這個訊息帶來給婉兮。
今日已是六月初九,明日告祭太廟後殿和奉先殿,後天就是正式的冊封禮了。皇太后若想發難,必定選在今明兩天。
倘若皇太后不發難,倒也罷了;倘若皇太后當真用此事來攔阻,那就索性將這些事兒都當面與皇太后稟明好了!
中宮失德,早已不是此番南巡巫咒之事,而是早在多年前,早在許多條人命上已經顯露無疑!因趙德祿的首告,皇太后即便在這一件事上能為那拉氏“伸冤”,那麼從前那麼多事、那麼多人命,倒要看皇太后知道之後,還要如何庇護那拉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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暢春園前,玉蕤的小轎在大宮門外就落了轎。
玉蕤只是貴人位分,是沒資格坐轎入內的。
甚至,以貴人的位分都沒有資格單獨來給皇太后請安。得跟隨皇后、皇貴妃等更高的主位,方可至此為皇太后請安。
甚或,即便是皇太后聖壽、冬至節等後宮集體來給皇太后行禮的時候兒,嬪位以上的主位才能在慈寧宮或者壽康宮的正殿前的月臺上行禮;而貴人等,只能在後殿行禮,連當面行禮的資格都沒有。
故此今天這一行,對於玉蕤來說,倒是新鮮,是頭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