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卷145、酸酸甜甜(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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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容和樂儀何嘗不是同樣百思不得其解。
“倒是我小看了她,總以為皇后那脾氣,就是個天生的虎孃兒,凡事只顧眼前口舌痛快,倒沒什麼後頭的棋路去……可是這回這個福常在的忽然進封,卻給我敲了個警鐘。”
她自己如今人老珠黃,知道自己再沒機會挽回皇上的心,更沒機會再生出孩子來,故此她竟然早早兒就選好了新人去。這個新人還偏同是出自富察氏,形貌上還與哲憫皇貴妃相似——終究,哲憫皇貴妃才是皇上的第一個女人!哲憫皇貴妃伺候皇上的時候兒,就連孝賢皇后還沒嫁進來呢!皇上他年少時第一個女人,如何能不想念?皇后她這便是早早兒就捏了一張必贏的牌在手裡。”
“可是她也知道有這樣的新人進宮來,但凡是有點心眼兒的,必定都會防著這個新人;這個新人必定得不著什麼好果子吃,甚至說不定什麼時候兒就出了點意外,死了!所以皇后聰明啊,她竟然將這個新人送進了皇太后的宮裡去藏著!”
“終究皇太后素日都駐蹕在暢春園裡,跟咱們不在一處。不管後宮裡誰想動那新人的心眼兒,卻都沒本事,也沒那個膽量,將手眼都伸進皇太后的暢春園去的……她叫那個新人穩穩當當地留到如今,還能趁著皇上三不五日就去給皇太后問安的機會,叫皇上屢屢瞧見那新人去。如今這便水到渠成,恰恰兒就在剛回京之後,就叫賜封了去了!”
樂儀皺了皺眉,“可是奴才記得,那會子是令貴妃與皇后主子一起去挑選的內務府使令女子啊~~那這事兒裡頭,會不會也有令貴妃的影子去?”
忻妃冷笑一聲兒,“這次的事兒,倒不會!那會子就算是令貴妃與皇后一起去挑選的女子,可是聽說皇后只叫令貴妃去挑選漢姓人、回部佐領下人,福常在這樣出自滿洲的,是皇后自己選的!”
樂容和樂儀也是相顧嘆息,若此倒果然是皇后早就在綢繆,就為了防著她們主子了。
樂容蹙眉道,“終究皇后主子年歲也大了,故此這腦筋也能冷靜下來些,這才想出這麼些主意去吧?”
忻妃眯起了眼來,“這麼說也是有理。人老奸,馬老滑,她好歹正位中宮十幾年了,這點子手段,倒是也該學會了。我只是沒想到,她將這手段竟然用到我這兒來了!她不是原本與令貴妃鬥得最兇麼,她怎麼不用這手段去對付令貴妃?”
樂容抬眸,卻是欲言又止。
忻妃自己便也沉沉嘆口氣,甩甩頭,“我知道!必定是因為那事兒,她察覺了,這才最恨我入骨了!”
忻妃稍微冷靜下來些,垂下頭來,“不過,我倒不怕她!我這會子有工夫琢磨她去,還不如多琢磨琢磨皇上去……不管怎麼說,皇上今兒倒是還有一件事兒,叫我多少滿意了些。”
皇帝今兒回來,雖說昨兒個就賜封福常在了,可是今兒皇上卻沒有帶著福常在一起回圓明園來。
雖說那福常在終究是伺候皇太后的,故此應在暢春園中;而皇上是從紫禁城回來的,這是兩個地方兒,這便興許只是皇上今兒暫且沒顧上。遲早還得從暢春園將福常在給接回來的。
可是不管怎麼說,今兒忻妃倒沒跟那福常在撞個頂頭,叫她心下還稍可自我安慰些去。
忻妃目光沉沉,繞著地氈上繁複的花紋滑動。
“去,叫陳世官來。叫他再去回明皇上,就說我——見紅了!”
陳世官接了忻妃的旨意,也不由得揚眉愣了愣,忙向樂儀作揖,“敢問姑娘,忻妃娘娘可當真要卑職如此說?”
樂儀也皺了皺眉。
她雖說年歲已經不小了,可終究自己並未親身經歷過這些生養之事。
“我知道陳太醫你擔心的是什麼……我們也覺著這麼說,彷彿有些不妥。別叫皇上再以為主子是滑了胎了,那便不好了。”
若是她們的主子忽然滑了胎去,皇上怎麼會饒得了她和樂容這兩個近身伺候的官女子去?
陳世官想了想,卻緩緩一笑,“忻妃娘娘若當真是這樣吩咐的,卑職倒也知道到時候兒如何與皇上說。只是卑職卻不敢保證能左右得了皇上,故此皇上到時候兒來不來……卑職著實心下並無把握。”
樂儀嘆了口氣,“唉,我也知道。不過主子的吩咐,咱們這些當奴才的也只能勉力為之罷了。陳太醫權且一試,不管皇上來還是不來,總歸到時候咱們在主子面前相機行事,儘量彼此周全就是。”
陳世官抬眸凝住樂儀,彎眼一笑,這才轉身去了。
樂儀也不知道怎地,或許是因為陳世官那彎眼的一笑,便站在原地半晌都忘了轉身。
陳世官應是應下了,可是他卻沒急著朝九洲清晏去。
他繞了幾個圈子,故意越兜越遠。
陳世官這麼辦倒也是有理,因為這會子皇帝也並未在九洲清晏。
皇帝來看婉兮。
皇帝忙了這十天去,今晚想松泛松泛,這便傳了酒膳。
酒膳擺好,皇帝卻捏著酒盅,不急著飲酒,反倒促狹地凝視著婉兮。
“那福常在,你當日跟皇后一起挑選女子時,也自見過的。”
婉兮卻沒抬頭,只是舉著筷子,親自替皇帝照看著火鍋。
到了十月冬日,宮裡都加了鍋子。紫銅火鍋裡密密匝匝一層一層碼好了酸菜、五花肉、血腸兒去,燒滾了的水翻著白花兒,從那密密匝匝的菜碼縫隙裡鼓起來,將肉片兒都給頂歪歪了。婉兮得用筷子頭兒給壓著些,方不叫給衝個七扭八歪去,不好看了。
“奴才是見過,卻也算不得正式見過。終歸福常在是滿洲包衣世家的出身,皇后也只叫奴才去挑漢姓人和回人佐領下的女子,至於滿洲包衣世家的,都是皇后她親自選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