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卷124、汪氏(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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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末?”
陳世官戰戰兢兢地告退,那拉氏坐在殿內眯起眼來,仔仔細細將陳世官說過的話,一個字兒一個字兒地回想。
“你們兩個可還記著,我二月二十三那日,可與什麼粉末接觸過了?”那拉氏問塔娜和德格兩個。
“粉末”這詞兒說著容易,可是落實到日常裡,卻是太常見,因此便是最難辨認清楚的。
塔娜小心道,“……若說粉末,二十二當晚沐浴所用的澡豆,有粉末;二十三日早上主子用的妝粉裡頭,也有粉末。”
那拉氏便一眯眼,“是啊,這兩樣兒按樣兒都與我的臉碰觸過,難不成是與這兩樣兒有干係?”
塔娜和德格都有些緊張地對視一眼。
因為無論是那拉氏沐浴還是勻臉,都是她們兩個在畔親手伺候的。若是這兩樣物件兒有干係,她們兩個便也可能跟著吃掛烙兒去。
德格便忙道,“奴才倒不信是這兩樣兒叫主子生了瘢去!終究這都是主子用了多年的,怎麼往年什麼都沒有,就是今年有了呢?”
塔娜也道,“……況且主子生了瘢的那天,是在桃花寺行宮。那桃花山上以桃花開得比別處早而負盛名。故此奴才覺著,興許還是與那桃花有關。方才那位太醫院的生員不是也說了,桃花的花粉,這本身也是一種粉末啊。”
那拉氏卻不滿意,直搖頭,“若這麼說,倒彷彿是沒人算計我了。不對,這說不通!”
那拉氏眯眼回想自己在地宮裡的情形,“……那時候兒,明明地宮裡有些陰氣兒,可是我反倒覺著熱。那股子熱氣匯成了一條線,一直竄到我腦門兒上去,將我的腦袋都給衝昏了。我現在回想起來,那事兒不應該是我自己做的,我便是再怎麼思念皇上,也犯不著在那陰森森的地宮裡頭跟皇上那個樣兒!”
那拉氏也是深深吸氣,“說到底,瘢症倒還是小事。那陳世官也說了,這瘢症也不是什麼大病,傷不到人去,只是刺癢難受些罷了……故此我倒是覺著,是有人用了什麼粉末來,故意叫我在皇上面前出了醜去!”
“你們想想啊,那終究是孝賢皇后、慧賢她們同眠的地宮,我便是再瞧不上她們,可也犯不著在那個時候兒跟一班死鬼爭寵去!我啊,那會子必定還是受人算計了,那算計我的人就是想叫皇上因為我那時候兒的所為,而更加厭憎了我去!”
那拉氏霍地揚眸,“必定就是這樣!那桃花癬不過是障眼法,那粉末主要還是叫我失去神智的,那桃花癬只是關聯而來的罷了。”
塔娜和德格心下也都是咯噔一聲兒,幾乎異口同聲,“粉末,那豈不是還有藥劑?”
那拉氏眸光便一寒,“對啊,必定就是有人故意下藥來害我!那藥面子恰好也是粉末,又在桃花山上,興許空中飄著些花粉給混到了一處,這才叫我莫名發了這瘢症去。那人根本的目的,才不是叫我起什麼瘢症去,她是想在皇上面前毀了我去!”
塔娜和德格也都點頭。
那拉氏捶桌冷笑,“好狠的心,好陰的手段!依你們看,宮裡誰與我有這麼大仇恨,能有這樣的本事去?”
塔娜和德格一時都沒敢貿然出聲兒。
那拉氏自己也是閉了閉眼,“按說,若還是在京裡,我第一個懷疑的,必定是令貴妃。可是……”那拉氏也懊惱地扶了扶額,“那會子咱們在桃花寺行宮,她卻還在京裡;況且次日就是那十五阿哥種痘,她那日又如何還能分出心來算計我去?”
那拉氏自己給令貴妃排除了嫌疑去,她心下何嘗不也是有些可惜呢。
“……再說,我原本對這事兒並未起疑。終究我在地宮裡那天的情形,我自己也不願意再提,更不願意與人說起去,情願就這麼壓下去了。若不是令貴妃那天提醒,我還沒想到這後頭的可疑去!你們說啊,倘若是令貴妃動的手腳,她自己又何苦要在我眼前兒重新給挑起來?”
塔娜和德格也只得點頭,“主子明鑑。如此說來,便是另有其人。”
那拉氏不由得目露寒光,“那除了令貴妃,還有誰要如此害我?在這後宮裡,還有誰能恨我至如此地步?”
德格幾乎是第一反應,“難不成,是……愉妃?”
那拉氏也是目光一寒。
“是啊,既然不是令貴妃,那便該是愉妃!”
塔娜卻蹙眉道,“可是……愉妃二月間也並未隨駕。主子怎忘了,那會子正是五阿哥的使女即將臨盆,那邊兒的情形不怎麼好,愉妃是在顧著那頭兒呢。”
那拉氏愕了愕,倒有些茫然了起來,“也不是愉妃?那,這後宮裡想害我的,還能有誰?”
德格忽地抬頭,看了那拉氏一眼。卻沒敢說話,還是垂首,將話給嚥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