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卷113、別叫小哥倆打起來(七千字畢)(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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忻嬪發覺樂容神色有異,便心下也是咯噔一聲兒。
主僕兩人對視一眼,各自心下都是想到了另外一個人去!
忻嬪全身的寒毛都要豎起,她緊緊揪住領口,死死盯住樂容,“……皇上他應當只是對上天自省吧,對不對?他不至於要為一個吉慶,找出這樣的理由來;不至於將日月雙虧的緣故,都變成了赦免吉慶的藉口去,是不是?”
樂容也是深深吸氣,“奴才也是但願……不然,皇上豈不是對吉慶大人太過不公?”
“便也是對主子……太不公了啊。”
忻嬪一口氣梗在喉間,咕隆隆上下有聲兒,她卻盯住樂容的臉,什麼也說不出來。
同樣都是內廷主位的親戚,同樣都是犯了死罪,同樣都是內務府效力多年的世僕……皇上對吉慶和安寧,憑什麼卻有這樣大的差別去?
便她魏婉兮是貴妃,如今又即將臨盆;可她也同樣是嬪位,也同樣曾為皇上誕育過皇嗣的啊!
樂容見忻嬪已然如此,驚得急忙跪倒,“主子千萬彆氣堵了……是奴才多嘴了,事實必定不是如奴才方才猜測的那般!主子好歹順一口氣,說不定當真是奴才想錯了。”
樂儀聞聲也趕緊進來,跟樂容一起伸手,一個幫忻嬪摩挲著心口,一個拍著後背。
忻嬪這才好容易一口氣順過來,眼圈兒卻已是倏然紅了。
“皇后娘娘呢?她不是也在宮裡麼?她難道都沒有點口風透給咱們去麼?她該知道我對這樣的事兒,心下有多在乎,她若能在宮裡早些知道,為何不早一步叫我心下預備些?”
樂容和樂儀對視一眼,也都各自黯然。
這位皇后啊,剛剛來她們宮裡,親手挑開了她們主子心頭的熱火去,可是怎麼扭頭就回了宮去,便再不回園子來了呢?
樂儀忍不住道,“……還不是皇后主子單獨陪皇上回了宮,這便能獨個兒伺候皇上去了麼?便是皇上都是在宮裡、園子裡、靜宜園裡三邊兒跑,可是怕皇后也在宮裡樂不思蜀了吧?”
忻嬪揚揚眉,便也沉沉垂下眼簾,點了點頭。
“我想復寵,實則她自己就何嘗不想呢?她是正宮皇后,如何肯當一個失寵的皇后;況且她還得為了她的十二阿哥考量去啊,若她失寵,即便十二阿哥是嫡子,皇上卻也可能不待見了啊……況且她今年都什麼年歲了,眼見就快到五十,就快要不能再侍寢了啊,她如今的心急,怕是比我還要甚去!”
忻嬪疲憊地抬起眼簾來,望住樂容和樂儀兩個:“你們說得對,她說要抬舉我,終究不是隻為了我著想的;她是想利用我,鬥贏了令貴妃去,她好藉機也能分得皇上的恩寵去啊……如今她在宮裡,單獨伺候皇上,便是皇上回去是勾決罪犯的,有些不吉利,可是想來她也生冷不忌,必定多少都能撈著一晚兩晚的去吧。“
“她自己在蜜罐兒裡,自是再顧不得我這個水深火熱裡的。她在宮裡,怕早是將我這個人、將她對我說過的話,早都拋在了腦後去……”
樂容和樂儀也是相顧黯然。
樂容哀哀道,“這樣看來,便是皇后主子,咱們也都不敢指望去了。”
忻嬪緩緩坐直,“你說的對,在這後宮裡,有誰是真心實意為了旁人著想的?不過是互相利用,終究為的還是自己罷了!”
“到如今,我也算是看明白了。愉妃靠不住,蘭貴人又指望不上,這位皇后娘娘……呵,呵呵,就也算了吧!”
忻嬪如何能忘了,當年她也曾經是皇后宮裡的人呢。皇后這些年如何對她,她心裡可都記著呢,不過是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罷了。用得著的時候兒說得比唱的都好聽,用不著的時候兒,誰管你是死是活,不過任著她自生自滅罷了。
忻嬪桀驁抬眸,“……我便誰都不指望了,我依舊只能指望著我自己!我就不信了,憑著我自己,就不能絕地求生,再得回皇上的恩寵去!”
“皇后倒是有一句話說對了,從現在起,到令貴妃生完了孩子、養好了身子,中間怎麼也有半年去。我就不信這麼長的半年裡,皇上當真就熬得住,誰的牌子都不翻了!”
時至十一月,因皇太后的聖壽,以及過年的大小禮儀,該是皇家從圓明園返回紫禁城的時候兒了。
這一年,隨皇上正月便南巡,五月回京之後,婉兮一直都是住在圓明園裡。到此時十一月,已是將近一整年都沒回宮了。
這便想來,當真還是頗為想念呢。
十一月初四日,皇帝親奉皇太后聖駕,帶領後宮,回到了紫禁城去。
皇帝自然是要親自先送皇太后回壽康宮的,婉兮這便自然朝永壽宮去。
待得回到永壽宮門口,婉兮自己還沒等掀開轎簾,卻先聽見玉蕤一聲輕呼,“哎喲……怎麼還搭著架子呢?這叫咱們怎麼進門兒?”
婉兮心下也是納罕,這便輕輕叫了一聲玉蟬。
玉蟬卻也猶豫了一下兒,這才挑起轎簾來,卻橫著站在轎子門口兒,故意擋著婉兮的視線,輕聲道,“……想來是皇太后聖壽的緣故,便是歷年都會在宮裡搭彩門、掛彩子。主子可還記著,咱們宮門每次都是要跟著張燈結綵去呢。”
婉兮雖說點頭,卻也情知有異,這便故意偏開了視線,朝外去看。
這一看,便連婉兮都有些意料之外了。
——原來永壽門前是搭著架子的,可是那架子卻未見得都是為了扎彩門、掛彩子的,看那永壽門上顏色暗淡的模樣兒,分明是工匠們早就磨掉了宮門上原本的彩畫,這是在修繕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