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卷97、啞火(畢)(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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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容嬪心下如此澄澈,婉兮自然也是歡喜。
婉兮握住容嬪的手,抬眸凝視容嬪那無與倫比的美麗的眼。
“……因為我已經沒有更珍貴的禮物。在一個當孃的眼裡,這世間所有的金銀珠寶,都比不上那個小人兒啊~”
容嬪的眼中霎時湧滿了歡喜的淚水,激動得已是說不出話來,唯有嘴唇顫抖。
婉兮垂首含笑道,“阿窅你晉位為嬪,按規矩已是有資格撫養皇嗣。只是這會子妃位之上尚且有慶妃、穎妃兩位膝下還沒有皇嗣,皇上這便還不能正式下旨將啾啾交給你撫養。”
“可是我的心意,你總該明白,便如你從前還是和貴人之時,我的心下已是早就將啾啾託付給了你去……”
容嬪含著歡喜的淚,毫不猶豫地點頭,“我自然明白!別說宮裡一切都是尊卑有別,妃位之上尚且還沒有皇嗣的,便怎麼都不該叫我一個新晉位的嬪便捷足先登了去。”
“況且從私裡來說,慶妃、穎妃兩位與貴妃娘娘您多年相伴,情同姐妹,那情分自是我比不上的。便是貴妃娘娘想要將啾啾託付給人去,也怎麼都還輪不到我……可是貴妃娘娘卻實則早就默許了啾啾與我相伴,我這心下如何還能不知感恩去?”
“便沒有皇上正式下旨又何妨?總歸,我在乎的是啾啾能在我身邊兒,這才是最要緊的。”
婉兮放下心來,也是含笑點頭,“若此……我這瓣兒心可就正式託付給阿窅你去了。那孩子與小七性子還不同,更調皮活潑些,若有不聽話的地方兒,你該管就管,便不必如從前一般,凡事都先報給我知。”
婉兮拍拍容嬪的手,“總歸,我信得過你,放心讓啾啾跟著你長大。”
婉兮說著眨眼,“倘若啾啾若是跟著你,也能出落得如你這般明**人,那我自是再歡喜不過了……”
容嬪便紅了臉,忙垂首避開婉兮的目光,含羞道,“虧貴妃娘娘還這麼說~~這世上卻都說‘各花入各眼’,我便是如何相貌,皇上也並未多看我一眼去……”
容嬪也是忍不住嘆息一聲兒,抬起眸子來,反過來打趣婉兮,“要不這次南巡,皇上為何不帶我去?而這次南巡途中……又為何獨獨叫貴妃娘娘您有了喜去?”
婉兮自紅了臉,忙打了容嬪的手一記,已是扭過身兒去,佯作不搭理容嬪了。
容嬪輕輕嘆道,“娘娘還與我生氣……虧我替娘娘擔了‘後宮盛寵’的名頭去,叫前朝後宮都以為我如何獨得聖心的份兒上,娘娘這會子也不該與我計較才是。”
婉兮這才輕嘆一聲,轉回身來,收起笑謔,認真望住容嬪的眼,“傻阿窅,皇上對你何嘗不上心去?便說你的冊封禮,從頭到腳都只用你回部自己的衣著、冠帽的,你還是第一人。便連慎嬪,身上雖可穿厄魯特的衣著,可是冠帽還是按著宮裡的規矩……皇上對你,也是獨一無二。”
容嬪努力地笑,“貴妃娘娘這樣說,自然也沒錯。可是憑著貴妃娘娘與我的情誼,我便也不怕說句實話——咱們都是女人家,又何嘗不明白,這樣的‘獨一無二’,與皇上對貴妃娘娘您的‘獨一無二’,何嘗是一回事了?”
容嬪的笑容裡,終究還是滲出了苦澀,“皇上對我的獨一無二,那是做給世人看,做給我族人看的;而皇上對貴妃娘娘你的獨一無二,才是兩人私下裡最真實的情意去。”
“若要我選,我寧肯放下這些擺在明面兒裡的獨一無二;去換貴妃娘娘這不為人知、卻情意心知的獨一無二去。”
都是女人,後宮裡的女人,婉兮便是實際上的勝利者,可是又何嘗不替容嬪苦澀呢?
婉兮點頭,輕輕拍拍容嬪的手,“我都明白……”
容嬪倒是自己笑了,輕輕搖頭,“貴妃娘娘快回神來,別想多了!我啊,只是那麼一說,可並未當真。貴妃娘娘千萬別覺著在我面前抹不開了去——貴妃娘娘別忘了我是回部人,我有與皇上完全不同的真神,皇上若不肯改信我的神,那我就不能與皇上做那親暱的事,否則死後都不能昇天的。”
“況且貴妃娘娘已經給了我這世間最貴重的心意,我如何還能不知足,我又如何厚顏去與貴妃娘娘當真計較、爭寵去?”
婉兮便也紅了臉,“傻阿窅,那是你好性兒,不屑於爭罷了。若你要爭,我才爭不過你。”
容嬪這便“咯咯”清亮而笑,“貴妃娘娘又想如何糗我?難不成也要跟皇后娘娘她們一樣兒,說我的封號‘容’字,便是說我的容貌豔麗,到頭來不過以色侍人?”
這樣的話,婉兮也聽到過。
是那拉氏說與慎嬪的。
慎嬪與容嬪一同進封,又都是皇后宮裡的人,那拉氏便又要使出中宮手段,拉一個、踩一個。
慎嬪是蒙古格格,容嬪是回部和卓女,以那拉氏那老滿洲的做派兒,她自然選慎嬪而輕視容嬪去。故此兩人一同冊封之日,那拉氏為向慎嬪表現出她的重視之意,才有那一番對“容”字為封號的解讀。
婉兮垂首,卻是淡淡一笑,“容,是容貌之美,卻又何嘗不是有容乃大?回部迴歸中國,中國又成天下一統,這豈非寬大包容之事?”
婉兮輕輕搖搖容嬪的手,“一個‘容’字,皇后娘娘看見的是阿窅你的容顏之美;可是在皇上眼裡,卻是天下一統之博大胸懷。故此在我看來,我看見的是‘心’,是皇上對回部的寬容包容之心,是阿窅你為容和朝廷與你母族所貢獻的心意。”
容嬪終於釋然而笑,眼中卻已朦朧。
“能得娘娘你這一番話,我還有何委屈?”
婉兮輕輕點頭,“我知道你跟隨皇后居住這麼久,著實也是委屈了你。可是你從前是貴人,怎麼都不能挪出來。如今你已為嬪位,相信皇上遲早會為你打算。”
冊封禮後,皇帝因夏至祭地,需要齋戒,故此從圓明園返回宮裡。
皇帝既為齋戒而回宮,故此並未有後宮隨行。
婉兮這才得了閒暇,這便還是留意到了玉蕤的懨懨不樂。
婉兮這日尋了個空,單獨與玉蕤說話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