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卷26、下霜下霜,為何都下在了柿子上(畢)(第2/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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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福康安不在內廷住了,可是跟屈戌的情分好歹還在的,這便給了屈戌個情面,卻是直竄高兒往窗戶外瞧,“那行,我暫且給你個面兒。不過你得到外頭給我瞄著去,看拉旺來沒來。我非得趕在拉旺前頭去不可!”
這宮裡啊,只要有福康安,就不用擔心冷場。婉兮含笑放下心來,這便只抬眸望向玉蕤和劉柱兒去。
劉柱兒便又衝屈戌使了個眼色,屈戌這便哄著福康安到偏殿去玩兒了。劉柱兒忙上前回話,“一大早奴才就叫了螞蛉兒和螞蚱到外頭去聽信兒了。”
婉兮聽了都忍不住笑出聲兒來,玉蕤更是忍不住輕啐一聲兒:“瞧瞧,這都什麼螞蛉兒、螞蚱的呀?”
劉柱兒“哎喲”一聲,忙虛給了自己兩個嘴巴子,“是奴才們私下玩笑慣了,今兒是公主們的好日子,奴才心下高興,這嘴上就沒有把門兒的了。二位主子可饒了奴才。”
玉蕤哼了一聲兒,“你也甭一口一個主子地叫我,總歸我在你面前兒是從沒將自己當成什麼瑞常在、瑞貴人的。你以後可別‘二位主子’這麼叫,仔細我反倒跟你沒完!”
婉兮便也笑,“他們那麼鬧,倒也情有可原。原本就是從屈戌變成‘蛐蛐兒’那,他們的名兒啊就徹底全都亂套了。我這麼一聽,也一時沒聽出來到底誰是螞蛉兒,誰是螞蚱了。”
劉柱兒便也笑了,“回主子,螞蛉兒是馬麟,螞蚱是張朝恩。”
婉兮便也笑著點點頭,“馬麟的名兒,倒是諧音‘螞蛉兒’,這倒也罷了;反倒是張朝恩跟螞蚱也沒什麼關係啊。”
劉柱兒嘿嘿一笑,“他不姓張麼?張跟‘螞蚱’的‘蚱’字兒叫白了就是一個音了。況且這小子善蹦,原地一個旱地拔蔥,腦袋都能過牆頭兒去,故此奴才們就管他叫螞蚱了。”
婉兮便也點點頭,“如此說來,你叫這個螞蚱去聽信兒,倒是找對了人。”
劉柱兒噙著一抹子笑,狡黠地道,“……他們得了信兒,和貴人今早上已經早早預備起來了。主子都瞧好兒吧,今兒必定有一場好戲。”
玉蕤也是一聲冷笑,“可不。今兒是咱們公主們的生辰,可得好好兒樂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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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兒一大早,那拉氏起的也早。
因今晚上皇太后必定從暢春園移駕回圓明園來,那必定得住回“長春仙館”來。故此那拉氏一大早就得親自監督著島上的太監和女子們,灑掃歸置,半點兒都不敢出了差錯去。
忙完了這些灑掃,午時前後她就得到福海那邊去,再親自盯著那邊兒的筵宴、河燈的預備。
這後宮的女主人啊,也不是那麼好當的。上有老、下有小的不說,還有皇家這麼多條條框框的規矩。便是有內務府和宮殿監呢,不用她自己伸手,可是一應的事兒卻也得她都親自盯著才能安心。否則若是出了哪一點差錯,皇太后便第一個會說她沒本事當家。
可是,饒是今天還一大堆的事兒呢,她卻也起身來第一件便問起的是和貴人。
“她預備得怎麼樣兒了?去叫她過來,再給我跳一遍。”
德格這便親自去請和貴人了。
如同往常一樣兒,便是那拉氏宣召,和貴人來得也都磨磨蹭蹭。不過今兒那拉氏倒沒計較這個,她便坐到妝奩前,叫塔娜和梳頭的太監來給梳妝,優哉遊哉等著罷了。
她心情這樣輕鬆,一來是因為今早上天色還早,畢竟還沒亮透呢,和貴人還沒起身呢也是有的;當然更要緊的是,昨兒和貴人的反應,倒是叫她心下滿意。
雖說和貴人對她單獨賞賜下的荔枝不那麼待見,可是當她給和貴人說了今天的安排,和貴人雖有些牴觸,不過卻還是應下了。
塔娜瞧出來主子高興,這便一邊替那拉氏試著鈿花兒,一邊含笑道,“昨兒和貴人終於有些開竅了,終是明白在這後宮裡,誰才是真正的女主。”
那拉氏看著鏡子裡的自己。
也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她今兒看著自己的氣色都好,這便越發顯得年輕了些。
今晚月圓,本是中宮之相,便也合該她今晚心願達成。
“她們回部啊,哪兒有咱們這麼大的規矩?她從小兒又當自己是公主,自然更不懂什麼尊卑去。這便進了宮,還當咱們這兒是她們自己家鄉呢。”
“不過這六個月來,我沒斷了給她緊皮子,一天好臉兒沒給她去過!便是再遲鈍的人,也該明白在這後宮裡,唯有聽從我的,才有好日子過。”
塔娜便笑了,“和貴人終於學會聽話了。雖然遲了些,六個月才學會;不過倒是恰好在這會子開了竅,倒也算一個好時機。”
那拉氏輕哼一聲兒,“終究都是後宮裡的女人,在這後宮里耳濡目染六個月,也該明白了這後宮裡生存的道理:憑她的身份,在這後宮裡如果沒有皇上的恩寵,她便什麼都沒有。她眼見著旁人得寵,我就不信她甘心只那麼看著。”
“況且昨兒,她自己難道沒發現那瑞貴人剛進了貴人,就排到她前面去了麼?她便是再想跟永壽宮好,可是她也終究比不上人家瑞貴人去。她與其再跟著永壽宮轉,自然還不如回到我跟前兒來。”
塔娜也是滿意地輕嘆了口氣,“可不是麼。奴才也覺著,皇上是昨兒賜下荔枝時,忽然在諭旨裡將瑞貴人排在和貴人前頭的,這便彷彿是冥冥之中皇上幫襯著主子呢,就是要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叫和貴人對永壽宮死了心去,回來一心一意幫主子來。”
那拉氏聽塔娜這麼說,不由得心花暗放。
“是啊……終究我與皇上才是夫妻,便是上天襄助,自然也得幫襯著我這天子之妻;沒的幫那群不過只是家中餘財一般儘可隨意捨棄的妾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