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卷16、不好意思,又有了(八千字畢,求月票)(第2/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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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幾回鬧得急了,主子娘娘乾脆罰和貴人的跪。”林貴人搖頭道。
婉兮也是驚住,“主子娘娘竟然還罰和貴人的跪?”
林貴人也是嘆息,“何止是曾罰過,根本是三五日便是一回。和貴人也是硬骨子,便是罰跪就罰跪,便是跪到大半夜去,也絕對不吭一聲兒。”
“主子娘娘瞧著和貴人不肯馴服,便在罰跪之外,又加上禁膳去。貴妃娘娘您想,本就跪了大半夜,還不準膳房送膳……和貴人的悽楚,可想而知。”
因皇后宮裡,有單獨的膳房、茶房,一應飲食都不用從御膳房走。故此皇后宮裡這些事兒,若是皇后不準往外說,外頭人便無從知曉和貴人曾經被餓過肚子。
婉兮聽得也是揪心,“怎麼能這樣兒?”
今年回部初定,皇上三不五時便要賜宴回部伯克們呢。那拉氏好歹是中宮皇后,便是不願善待和貴人,好歹也不該苛待……終究和貴人還擔著“和”這樣的封號呢,那拉氏怎麼能當看不見!
林貴人說著也是嘆了口氣,“和貴人卻也是個不肯屈服的人。便是罰跪、禁膳,她依舊不改初衷。皇后娘娘見和貴人頑抗若此,心下更為暴怒……”
林貴人說著朝北邊兒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去。
婉兮忙問,“主子娘娘還怎麼懲罰和貴人了?”
林貴人眼簾輕垂,也是嘆氣,“妾身雖然也不太明白為什麼,不過卻是看得出來,和貴人是絕對不碰豬肉、豬血、葷油的;不但不碰,甚至深惡痛絕。”
“可是滿人卻離不開豬肉,皇后娘娘尤其是要主持坤寧宮家祭,是要親自在大鍋裡煮福肉的;故此兩人之間在此一事上便衝突最深。”
“故此……皇后娘娘盛怒之下,曾經傳旨膳房,每日只給和貴人進豬肉;和貴人不吃,便餓著。”
“什麼?!”婉兮也是忍不住驚呼,呼吸都要停了。
林貴人點點頭,“最長的一回,和貴人連續餓了五天去……”
婉兮霍地回眸,望向北邊兒去,“我懂了,就是因為有過飲食上的衝突去,今兒主子娘娘發現和貴人又不肯吃她親手煮出來的福肉,這便顧不得她們本是同一個宮裡的人,這便要當眾對和貴人發脾氣了。”
林貴人屈膝行禮,“這會子怕是旁人都救不了和貴人。唯有令貴妃您……”
婉兮仰起頭來,深深吸了口氣,“多謝你告訴我這些事。你快回去吧,小心些,別叫主子娘娘和位下女子瞧見。”
“我這就去請皇上……今晚好歹是皇貴妃剛剛薨逝的頭夜,不管是誰,都不應該這麼鬧起來。”
待得林貴人繞回到後院時,那拉氏已然摔了和貴人眼前盛羊肉的瓷盤子。
“和貴人,你知不知道,這會子是什麼場合?這是皇貴妃薨逝的頭夜,這在場這麼多的嬪妃、皇子、公主,都來守夜;都按著咱們滿洲的規矩守喪,席地而坐、刀切福肉……怎麼就你最不肯一樣兒了?”
那拉氏便是與和貴人當面說話,用的也還是滿語。和貴人本就不懂滿語,便是進宮三個月來,勉強能聽懂些,卻是無法回嘴。
語言的不通,叫她面上的神色便更顯得桀驁不馴。她毫無懼色,高高抬眸直盯住那拉氏,目光裡沒有半點畏懼和閃躲。
同一個宮裡的人,伊貴人便上來勸。那拉氏卻是冷笑,“別跟我說什麼她是西域來的,一應習俗都與咱們不一樣兒。她如今可不再是什麼回部的和卓之女,她如今是大清後宮的貴人,便自然應該嫁夫隨夫,全都按著咱們滿人的規矩來!”
那拉氏說著回頭一指皇貴妃蘇婉柔停靈的那西暖閣,“人家皇貴妃進宮的時候兒,還是民籍漢女呢,你瞧瞧這會子治喪的一應規矩,還不是已經按著旗下的規矩了?”
“漢女都明白自己的身份,隨了旗俗;她回部的女子便要高人一等去麼?”
林貴人看伊貴人都在勸說,垂首皺了皺眉,便朝那邊走過去。位下女子惜文有些擔心,忍不住道,“主子又是何苦……皇后主子這會子正不快,怕不將怒火撒在主子身上來?”
林貴人哀然一嘆,“我自然知道,這樣的劫數是免不得的。可是誰讓我是她宮裡的貴人呢,我若袖手旁觀,她回頭一樣兒跟我置氣。”
林貴人這便走過去,在那拉氏身側行禮,“主子娘娘好歹顧著,和貴人也是娘娘宮裡人……便是有話,等忙完了今晚兒,咱們回宮去關起門來再說也罷。”
那拉氏陡然回眸,恨恨盯了林貴人一眼,“就因為她是我宮裡的貴人,如今做了此等不守祖宗規矩的事兒去,我才不能偏袒。”
“身為正宮皇后,治理六宮,這便整個東西六宮裡所有人,我都一視同仁,必定不會因為她是我宮裡的貴人,我便替她藏著掖著去!”
那拉氏說著朝和貴人逼近了去,“你倒是告訴我,這盤子羊肉是誰偷偷兒給你換的?你一個時辰前已經來這邊兒了,不可能提前預備了這羊肉去,必定是有人替你預備的。”
“那今晚兒,違反祖制的,便不止你一個;更有那個人。甚或,我也願意相信你都是受那個人挑唆……只要你當著眾人的面兒說明白了,我便不治你的罪,只問那個人罷了!”
兩個“他坦”,男女分坐,卻都驚愕望住那拉氏。
和嘉公主留在殿內,隔窗瞧著,已然恨得落下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