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卷336、喜從何來?(六千字畢)(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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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玉蟬更仔細些,瞄見了,這便輕輕一笑,“按說皇上既是許諾給咱們七公主的,那昨晚兒上回來,必定會先到咱們島上來看看。只是昨兒下雨了,路上本就不好走些;再加上皇上從寰丘先回宮去看望五阿哥的長子,這便又耽擱了些時辰。”
“待得皇上離了宮裡往園子這邊兒回來,皇上又先到暢春園去給皇太后請安……皇上必定是將大雩禮祈雨的前後過程,以及五阿哥的小阿哥的事兒,全都向皇太后稟告了一番,故此這便又多耽擱了些時辰。”
“故此啊,昨晚上都到了下鑰的時辰,總歸皇上還沒回來呢;皇上便是趁夜趕回來了,因主子也都歇下了,時辰也晚了,皇上這便沒過來打擾主子好夢。”
玉蟬說著給玉螢爺使了個眼色。
玉螢便也趕忙說,“這會子主子懷著雙身子,能睡個好覺,自然是第一要緊的。便是皇上,也自然捨不得打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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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蟬和玉螢說得自然也都有理,連婉兮自己昨晚都是這麼跟小七解釋的,故此婉兮便也摁下了心頭那莫名的不安去。
還是叫玉蟬和玉螢給上了扁方。便是不支架子,只是將頭髮左右繞著扁方固定好,梳了個最簡單的兩把頭罷了。
按著婉兮自己的意思,便是上了旗頭,也只左右各揀一朵素淨的頭戴花便是了,只要在皇上面前不失禮就成了。可是玉蟬卻是捧過來一枝“銀鍍金事事如意西洋瓶花簪”來,“主子簪這個可好?”
婉兮不由得揚眉,“怎麼想起來叫我戴這個?”
這支簪子說起來還有些故事:皇帝在養心殿自己的小天地“三希堂”裡,牆上用了不少壁瓶裝飾。因皇帝也喜歡畫琺琅等西洋瓷瓶的花紋和技法,故此那壁瓶裡也有西洋瓶的形制。
而同時,“事事如意”在繪畫的圖樣兒上體現為兩個柿子和一柄如意。如意是皇帝自己最愛的物件兒之一,所有宮苑每一張寶座上,都也好放一柄的;而小七又最愛吃柿餅子……
故此皇帝將西洋瓶、柿子、如意這些元素都集合起來,製成了這樣一支“銀鍍金事事如意西洋瓶花簪”來,在小七週歲那日賜給婉兮。
這樣一支中西結合的簪子,對於皇帝和婉兮來說,是濃濃情意;可是將瓷瓶兒用在簪子上的特殊製法,在旁人眼裡看起來未免有些不倫不類,故此婉兮倒也不常戴出來。
通常也只是在小七生辰,或者是哄著皇上高興的時候兒,才私下裡戴出來罷了。
“今兒不年不節,又不是小七的什麼日子,何苦要戴這個?”婉兮都無奈地笑,瞟著玉蟬。
玉蟬輕輕咬了咬嘴唇,“……昨兒不是皇上祈雨得雨的好日子麼?奴才想,從開春兒以來幾個月都不見透雨,昨兒皇上終於心願得償,那這日子便也算是隆重的。主子今兒戴這支簪子迎接皇上,也算恰當。”
婉兮揚揚眉,便也笑了,含笑點點頭,“敗給你這張利嘴了……你說的有理,那我今兒就戴這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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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兮梳妝好了,坐在北邊兒炕上用早膳。
時辰還在,這會子皇上必定在忙著,便是過來,也要到午時以後。
劉柱兒便進來回話兒,婉兮一邊兒用膳,一邊聽。
劉柱兒含笑道,“今兒勤政殿那邊兒傳出來的,還是皇上給西北的諭旨。諭旨中說,因和闐六城本就是霍集斯家族的舊屬,故此皇上仍舊封霍集斯為管理和闐六城的‘阿奇木伯克’。”
婉兮便也點頭,“霍集斯的兒子,從西北那麼大老遠的來京師陛見皇上,可見這一家人歸附之心甚誠。”
婉兮說罷又是莞爾一笑,“皇上在意和闐……不說那戰略上的意義,單說那和闐所出的美玉,便是皇上心頭珍愛。”
劉柱兒便也一笑,繼續奏道:“主子最關心的、庫車之戰中立下汗馬功勞的鄂對,皇上封為管理阿克蘇的‘阿奇木伯克’了。奴才知道,主子十分讚賞鄂對的夫人熱依木。”
婉兮一怔,“鄂對不是庫車的阿奇木伯克麼,皇上怎麼封了阿克蘇的阿奇木伯克去?那庫車城,皇上是交給誰去了?”
鄂對一家人在庫車城,付出了三個幼子、加上熱依木受辱的代價,才換來朝廷克復庫車城去,皇上怎麼能將庫車城交給旁人去?
劉柱兒含笑道,“主子有所不知,鄂對伯克、熱依木夫妻不僅在庫車立功,在阿克蘇也立下了功勞去!”
婉兮垂眸細想,“……我想起來了,玉蕤說過,熱依木從庫車城設法逃脫,便是去了阿克蘇。“
劉柱兒點頭,“正是。當時黑水營之圍,和闐與阿克蘇兵少。鄂對徵召和闐兵助守城;熱依木也從屬下徵召數百人增援,助夫守城。故此鄂對夫妻的功勞,已經不限於庫車一城。”
“皇上授鄂對為阿克蘇的阿奇木伯克,庫車城也並未交給外人,而是交給了鄂對的長子鄂斯滿為伯克。皇上對各城伯克,皆賞戴三品頂戴、孔雀翎。”
婉兮這才鬆了一口氣,點頭微笑,“原來是這樣兒……還是皇上思慮周全,若此便是格外給鄂對一家加恩,也不枉熱依木夫人如此的犧牲。”
劉柱兒含笑點頭,“奴才知道主子一直心下惦念熱依木夫人。今兒便又來好信兒,皇上下旨,叫霍集斯、鄂對等伯克,一同進京陛見呢!鄂對伯克既然來,熱依木夫人怕是會隨行而來的,主子說不定便能見著了……”
婉兮一時更是歡喜,“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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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柱兒回完了話,這便也退出去了。
玉蕤還沒回來,殿內只有玉蟬一個人兒伺候著。
婉兮今早胃口尚好,因為聽見西北的好訊息,便多喝了小半碗黑米粥。婉兮放下碗筷,抬眸望玉蟬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