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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皇帝來得沒叫人通報,可是皇后宮裡人還是悄悄兒稟告給了那拉氏。

這會子那拉氏已經帶著眾人,從西間穿過明間,到東梢間來給皇帝請安。

婉兮這便也趕緊向後退了開去,索性晚一刻再回去。

待得婉兮再回到殿內,正瞧見皇帝含笑與眾人說話兒。

“……你們當中,除了皇后不需封號之外,有以姓氏為稱號的,也有朕另賜了封號的。禮部送上來的字,各種名目、典故的都有。故此你們的封號啊,也是各有內涵、千人千面。”

“便如純貴妃的‘純’、令妃的‘令’、舒妃的‘舒’、婉嬪的‘婉’等,都是獨一無二的含義。”

“只是你們當中,倒有幾個人的封號,是如出一轍的。”

婉兮靜靜走回座位坐下,靜靜聽著皇上的下文。

皇帝目光掃過在場幾人,唇角輕輕勾了勾,“愉妃的封號‘愉’、忻嬪的封號‘忻’、慎貴人的封號‘慎’……以及已經薨逝了的怡嬪的封號‘怡’。”

那拉氏陪著笑,“我雖說漢學的造詣跟皇上根本沒法兒比,可是這幾個漢字我卻還是識得的。這些都是心字旁,都是描摹心境的字呢。”

純貴妃便也跟著道,“皇后娘娘說的正是。‘愉’與‘怡’字、‘忻’字,皆是和悅、喜樂之意;‘慎’字為‘真心’二字,也是恭謹、真誠之意。”

婉兮坐下,目光與語琴稍稍一撞。

語琴便也悄然一笑,想起當年愉妃剛因為生下永琪而從“海貴人”晉位為“愉嬪”,不但晉位而且有了封號時,當時的那拉氏就氣得跳腳,還說過那個“愉”字根本不是“喜樂”,而是古時所通“偷”字,諷刺永琪是愉妃當時“偷來的孩子”。

皇帝朝那拉氏和純貴妃點頭笑笑,“解的不錯。這幾人,都是朕——心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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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話說得有些沒頭沒腦,叫眾人聽了心下也是各有滋味。

皇帝卻沒做什麼解釋,說完這些,就與皇后吩咐了十月初二起,一系列召見、賜宴布嚕特(今柯爾克孜)使者的事兒,這便起身離開了。

便連那拉氏都嘆了口氣,“……皇上並未就舜華之事給示下,那咱們就也先別急,再等等。總歸這會子皇上還有國務要忙,待得皇上忙過這陣子,皇上自然會給個定奪。”

出了“天地一家春”正殿,語琴和穎嬪等人都拉著婉兮,長舒了一口氣。

“真是叫我們狠狠捏了一把汗去……也虧你做事認真,這珠子都是你自己親手搓出來的,能確保萬無一失的,才能叫這次化險為夷。”

婉兮卻笑不出來,“我當初哪兒能想到,這珠子能惹出這麼大的事兒來。若是早能料到,我都不做了。”

婉嬪緩緩走來,也是嘆息,“瞧見了吧?這宮裡的人心,永遠超過咱們的度量之外去。便是咱們自以為都進宮這麼多年了,什麼沒經過,卻也還是依舊有防備不到的地方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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