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說,即便多貴人是從西域剛進宮來,還未必懂宮裡這些花花道道兒,可是憑著她與令妃交好,令妃便也說不定會傳授給她啊。”

“若此一來啊,令妃能一年一個,說不定多貴人也能有同樣的福氣去。便是剛落了胎,說不定很快就又有了——這樣一來,那多貴人不但將祥常在你死死壓在腳下,便是那景仁宮……”

忻嬪舉袖掩了掩唇,“恕我說句實話:若多貴人這樣得寵下去,將來再憑著個皇嗣,自然晉位有期。到時候兒這景仁宮啊,必定由她來當那個新主人了。”

忻嬪說罷嘆了口氣,憐惜地望向二人,“祥常在還應努力復位,叫母家放心才是;而蘭貴人,你得為了鈕祜祿氏的榮耀,為了皇太后的期望,也得早早得寵,更得趕在多貴人前頭得了皇嗣才好。”

“否則啊,外人難免以為,高貴的鈕祜祿氏家的格格,家裡本出過康熙爺的皇后和貴妃去的,這會子卻連一個入宮就三十歲了的、嫁過人的厄魯特女人都比不過了。”

蘭貴人面上已是繃緊,一雙眼黑不見底。

她霍地回頭,對祥常在道,“你不必急,十一月二十五就是皇太后聖壽的慶賀禮。從前也曾有過皇太后聖壽之際,皇上為了叫皇太后高興而進封六宮的事兒。今年這不是還沒到慶賀禮呢麼,說不定到時候兒,只要皇太后過問一聲兒‘多貴人都能復位,祥常在為何不能’,那你的位分就回來了。”

忻嬪聽了便笑,“可不。今日已是十一月初六,距離十一月二十五,滿打滿算還有二十天。祥常在便是再急,也不差這二十天了。”

忻嬪抬眸望蘭貴人,“此事有蘭貴人在,你便不必著急上火就是。總之,此時你與蘭貴人,已是心往一處想、勁兒往一處使的形勢了。只要你們兩個互相幫襯著,還怕鬥不過她一個厄魯特的老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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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壽宮裡,婉兮等人也正給多貴人說著喜話兒。

多貴人自己卻並不歡喜,一徑低著頭。便是笑,也只是勉強著。

婉兮等人如何能不明白,多貴人心下還是忌憚著皇太后呢。

也多虧如今皇太后年紀大了,不喜歡住在宮裡,一年到頭幾乎都是駐蹕在暢春園裡。再者皇上對皇太后身邊兒的人,這幾年看得尤其嚴。將不少老人兒都藉口年紀大給撤換了,就是不准她們隨便在皇太后面前嚼舌根子去。

故此便是宮裡出了什麼事兒,皇太后便是知道,也都會延遲一天或者數日。

這便給了多貴人喘息之機去。

婉兮將拉旺和阿斯蘭叫進來,就著小孩兒和犬來說話:“拉旺、阿斯蘭,還不去瞧瞧你們多姨娘?勸她放開心懷,別傷神了。就說不然拉旺和阿斯蘭也跟著一處難過了。”

拉旺聽話,帶著阿斯蘭便湊到多貴人膝邊去,一人一邊兒,也不多說話,就是抬眸,四隻澄澈的眼睛,一起望著多貴人。

多貴人的骨子裡也流淌著博爾濟吉特的血,她也曾是喀爾喀部的人,看著這樣血脈相連的孩子和蒙古獒,多貴人的一顆心終是柔軟下來。

她伸臂,將拉旺和阿斯蘭都抱在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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