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箇中年人遞過來一把衝鋒槍,笑了笑說道:“我記得你,巢老大,南部死監的皇帝,曾經讓中京所有幫派聞風喪膽。”

王巢低頭看了下槍,罵了一句:“操,到最後,沒想到是這麼把破槍。”

他從兜裡摸出一支菸,旁邊的人伸來打火機為他點著。

吐出一股煙霧,王巢環顧十多個自願送訊息的人。

這一刻,充當“地球流亡者”小隊廚師,收銀員,司機的王巢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曾經殺人如麻的幫派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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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艘臨時充當指揮母艦的飛船上,羅本接過一隻耳機,塞進了耳朵裡。

“我是羅本……什麼?好,知道了。”

他摘下耳機,沉默不語,然而眼角的抽搐,額頭冒出的冷汗暴露出這位總參長的內心極不平靜。

身旁的軍士長遲疑道:“總參長?”

“立刻召集所有作戰主管和科學主管。”

“是,總參長。”

十五分鐘後。

羅本一拳砸在會議桌上,剛剛還吵得不可開交的會議室安靜下來。

他的目光死死盯著面前的光幕,上面顯示著接應方式的動態演示。

無數飛船首尾相接,緊密排列,拼接成一個橢圓形的卵,接著,數量更多的另一種型號的飛船在卵的外部又包裹了一層,就這樣一層又一層,足有七層,最外面一層則由戍衛機器人組成,密密麻麻,宛如鋼鐵屏障。

他低沉道:“就用這個方案。”

在座的各艦倖存下來的戰術主管們面面相覷,有人喃喃道:“損失這麼多飛船,我們會徹底失去制空權,海岸線也會失守。”

羅本輕聲道:“我們,已經守不住了。”

說完這句話,他彷彿一瞬間變得蒼老,艱難地直起身體。

“給我接神廟,我要直接和使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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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岸線某座反物質軌道炮的廢墟下方,王巢半個身體泡在水窪裡,鮮血染紅了海水,他隨手扔了通訊器,轉頭注視著遠處的海面。

銀河號正在墜毀,熊熊火焰照亮了夜空,漆黑的海面倒映著火光,彷彿也燒了起來。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從四面八方傳來,大地不停震顫。

空氣中的沙塵和化學味道少了許多,王巢嗅到了一股海洋的味道。

他摸了摸口袋,掏出煙盒,裡面的煙都被泡爛了,苦笑了一下,接著慢慢靠在冰涼的金屬基座上,閉上了眼睛。

“老楊你個烏鴉嘴,操,我還真沒能死在床上了,算了,就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