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悄悄話’還提供了一份詳細履歷,包括很多影像資料。”

“有可能是假死嗎?”

“不可能,”該隱語氣非常確定,“元震死於一次意外,當時他正在視察裝甲車生產線,一個機械臂出現故障,把他劈成了兩半,悄悄話提供了監控片段。”

“監控說明不了什麼,”李涼很容易就想到幾種欺騙監控的方法。

然而,該隱略微提高聲音:“你還不明白麼,我擔心的是,如果他真死了呢?”

瞬間,李涼後背起了一層冷汗。

如果元震假死,事情反而簡單,如果元震真的死了,那麼,和他們一起前往深海之門的是誰?

“我懷疑,有人冒充了他的身份,”該隱說道,“那個計劃一定還有別的隱情……”

“等等……”李涼打斷了該隱的話。

他緩緩抬起手,看著手指上沒擦乾淨的藍色液體,一種莫名的熟悉感自心頭泛起。

兩個元震?藍色?

什麼時候看到過藍色?

下一刻,李涼想起了初遇元震的時刻,那個藏在牢房牆後的漆黑空間中,沒有下半身的老人,花白的頭髮披散著……

一邊的牆上掛著一套陳舊的靜脈點滴裝置,藍色的液體透過透明軟管連著他的脖子。

“藍色的液體,”李涼喃喃道。

該隱出聲問道:“什麼?”

“這臺仿生人是誰啟動的?”李涼急促道,“你那邊有懂仿生人的嗎?”

“……有一個,你…你是說元震是個仿生人?這不可能,”該隱詫異道,“你也看到了,仿生人很容易被辨認出來。”

李涼語氣堅定:“叫那個人過來。”

“好。”

幾分鐘,一個聽起來油腔滑調的男聲傳來:“喂?哎,您說您說。”

李涼想了想問道:“人類的意識能不能下載到仿生人的身體裡?”

“啊?”那人停頓了一下笑了,“不可能。”

“為什麼?”

“意識是大腦電化學反應的集合,並不是簡單的資料,”那人漫不經心地說道,“據說普特南實驗室一直在研究這種東西。

其實我們,啊不,我有一些朋友,您知道,就那種喜歡搞研究的,曾經做過這樣的實驗,他們掃描了一個倒黴蛋的大腦,建立了資料模型,然後透過工程模式,灌進了一個仿生人的中樞神經核心裡,那顆核心非常高階,我只能說,非常高階,然後,嗯,他確實活了幾分鐘,然後,嗯,腦袋炸了。”

“炸了?”

“對,就嘭~炸了,”那人的語氣就像在講一個笑話,“他們做了幾次這樣的實驗,總是這樣,而且那些倒黴蛋們總是很痛苦,不知道為什麼,像瘋了一樣。”

“那你有沒有見過一種輸液器,經脈點滴,輸一種藍色的液體?”

“藍色?什麼樣的藍色液體?”那人問道,“輸到哪裡?”

“脖子,看起來和人造血差不多。”

“呵呵,”那人笑了,“那您應該看錯了,其實是輸到脊柱裡,T型穩定劑,很老的技術,我們,啊不,我的朋友們第一次就用它來穩定意識傳輸,相信我,沒什麼用,普特南實驗室傳出來的假方案。”

“假如,假如那個仿生人活下來了呢?”

“哈哈哈,”那人幸災樂禍地說道,“那個倒黴蛋的記憶會顛三倒四,並且性格會出現非常嚴重的偏執和自毀傾向。”

沉默了片刻,那人聲音有些失落:“你研究得越多,越會發現,人是有靈魂的,就住在那坨豆腐裡,換一個地方就不再是人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