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我突然踩到了一個井蓋,低頭一看,給排水管道的檢修井。

我想起來,我們可以從給排水管道直接爬到‘新世界’那個位置嘛,這個井口下去,距離比我上次短得多,上次我是從一個街區外爬進去的,雖然那個房間的排水格柵不知道能不能開啟,但是至少槍口是可以伸進去的。

我一說,該隱就同意了。

所以,我,豪斯帶著一群強化半仿生突擊隊就下了井,該隱,水哥帶著剩下的人去找豪斯藏在另一邊的飛艇。

這樣我們兵分兩路。

一組人從管道進,一組人乘飛艇撞進大廈。

該隱後來發生了什麼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我一下井就後悔了。

上次我有點上頭,整個人都是木的,沒感覺管道這麼窄,這次爬下去,感覺真是要命。

突擊隊在最前面,接著是豪斯,我,我後面還有十來個蜉蝣的成員。

因為按我的描述,他們覺得排水格柵很容易開啟,所以我們的人還挺多的。

那個管道吧,內側都有標示,我太熟悉了,下到井底,又爬了大概十多分鐘吧,我就知道在什麼位置了,真的離新世界很近。

噢,這是排水管道,不是一直有水,而且這不是主管道,相當於備用的,很多大廈都有這樣的設定,要不然主管道一堵,水就冒了,對吧。

反正也不好受,鹽結晶很扎人,管子裡也潮。

好在確實很近。

我記不清具體時間,按我指出的方向爬了一會兒前面就停了。

然後,我就聽到咣咣的聲音,大概突擊隊在砸排水格柵。

這個時候我才想起害怕。

捍衛者號上李貞觀可說了,‘新世界’是活的,它如果會魔法,這麼衝進去,我們誰扛得住?

我還沒來及叫停,咣咣聲就沒了,接著隊伍就開始動。

那一截是我這輩子最膽戰心驚的經歷,不知道會看到什麼,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

我腦子是木的,空白的。就機械地往前爬。

然後,我就被人拉了出去,一眼就看到了“新世界”。

現在想想,我們是來摧毀它的,應該第一時間開火,對吧,但是當時沒人開火,所有人都愣住了。

那臺織布機太神奇了。

它在自己動。

梭子來回移動,兩個滾軸自己轉動,絲線從一側進,編織成一種亞麻布,又從另一個滾軸出來。

五顏六色的光線從它身上噴出來,有點像一塊塊圖案,又像文字,整個空間都飄著那些光。

說真的。

當時我忽然有點感動,對,就是感動,感覺好像看到了什麼偉大的東西一樣,我,我覺得所有人都是那種感覺。

我們慢慢走到它跟前,它就是一臺織布機。

有人把織好的,打卷落在地上的布扶起來,展開。

那是種很粗的亞麻布,和支配人身上穿的一樣,就是橫豎交織,對,經緯線,看起來很粗糙,我發現每隔一段距離,布上就有一塊區域和別的地方不一樣。

就是很明顯寬鬆了一點,別的地方很規整,那一片線編的很鬆弛。

我不記得過了多久,感覺很久,有人開始在織布機上粘炸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