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綿忍不住了,只眨了眨眼睛,眼淚便順著臉頰留下。“娘娘——”

“行了行了,別哭了。我是要走了又不是要死了。”樓婉滿不在乎地看她一眼。

這一眼看得綿綿更加心酸,“您怎麼能說這麼不吉利的話呢…….”

她們一邊走,綿綿一邊哭,過了宮門還在哭。

青蓮和如珠一看到此情此景,馬上丟了手上的活計飛奔上前,關心地圍在綿綿周圍。

“怎麼了這是?哭什麼?受欺負了?”如珠急得練練發問。

青蓮握了握如珠的胳膊,“你先別逼問得這麼著急,有娘娘在,怎麼會讓她受欺負。”

“對,這句話講得最中聽。”樓婉拍拍青蓮的肩膀,“泡杯茶來給我喝。如珠,你負責哄好她。”

“哦。”如珠低聲問綿綿到底出了什麼事情,青蓮有心偷聽,卻只聽到一句:“你跟我來,我告訴你……”

直覺告訴她這件事跟樓婉有關,她不可能坐視不理,都是一個宮裡的人,憑什麼有事就瞞著她呢?

她藉口燒水,從樓婉面前逃走,躡手躡腳地追上綿綿和如珠。

“到底什麼事情啊?哭成這樣。”如珠掏出自己的帕子給綿綿擦眼淚,“你呀,這愛哭的毛病什麼時候能改。”

“我愛哭,娘娘也沒嫌棄我啊!”綿綿吸了吸鼻子,“我哭就是因為娘娘要走了,我捨不得。”

如珠安撫地拍拍她的背,“這件事兒咱們不是說過了麼?娘娘一日未動身,那都不算數。”

綿綿把鼻涕眼淚都糊在帕子上,“這回算數的,娘娘說了,太后這件事解決了就走了。再也不回來了!也不帶我和你!誰都不帶!”

如珠這才相信,情不自禁地也紅了眼眶,“娘娘怎麼這麼狠心啊?說走就走。娘娘要是走了,咱們怎麼活……”

她們二人哭作一團,沒注意到身後偷聽的青蓮。

青蓮聽得手腳冰涼,很想上前分開那兩人,告訴她們:你們有什麼可怕的?!我才應該怕好麼。

她們進宮比她早,又在樓婉身邊做大宮女,就算樓婉走了,別人也會高看她們一等,誰敢欺負她們。

自己就不同了,沒有人脈、沒有關係,連唯一的靠山樓婉都要走了,再留在宮裡還不是任人欺負!她顫抖著雙手離開,想去找樓婉要一個說法。

但是走到門口,她又停住腳步。

不能去,至少現在不能去。

樓婉三番五次提出要送她出宮,都被她拒絕,這回她絕對不能自己提。但是也不能坐以待斃,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樓婉走還不給自己找下一個靠山。

她深呼吸好幾口才勉強平復情緒,沒有衝進去。

樓婉聽見門口有異響,便出來看,誰知看見青蓮兩眼發直地站在門口。她奇怪地問:“你怎麼了?你不是去燒水嗎?為什麼傻呆呆地站在這裡?”

“沒!沒事!”青蓮擠出一個笑容,不想讓樓婉看出破綻。“我忘了問您要喝什麼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