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太后。”蒼承年依舊是平常的病弱之姿,只是今日多了幾分硬氣。

齊太后斜他一眼,撫弄了一下鬢邊的發,漫不經心地問:“承王這麼早來,應該不止是為了給哀家請安吧。”

她知道蒼承年肯定要借這次機會報復她當年對他母妃的所作所為,但她並不擔心,只要自己還是太后,他就別想做什麼。

“想必太后也知道,最近陛下把徹查齊家和齊淵的事情交給我了。我依例來詢問一下太后而已。”蒼承年嘴上說得客氣,卻不等齊太后開口就坐下。

齊太后有些不悅,“承王,雖說你是奉了陛下的命令來的,但是也不能太沒教養了!哀家還沒讓你坐下,你怎麼——”

“啊。”蒼承年擠出一個十分勉強的抱歉的笑容。“我母妃死得早,的確沒來得及教養我。還請太后擔待,反正太后也知道我母妃是怎麼了。”

蒼承年目若寒冰,一動不動地盯著齊太后,想看他提起母妃時齊太后會不會露出一點點悔過或是害怕的表情。

可一點都沒有。齊太后冷靜地好像他說得是一個素不相識的人,彷彿她的手沒有沾過景妃血一樣。

“王爺可不許這麼說自己。哀家多少算你半個孃親,你要是這麼說,置哀家於何地?”

蒼承年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

齊太后得意一笑,只要能讓蒼承年不舒服,她心裡就舒服了。“承王,以後你真是要多來哀家這裡坐坐,跟哀家一起學學佛法,人都會變得寬容大度。”

蒼承年上下打量她一會兒,突然嗤笑一聲,“似乎沒有用呢。”

“……”齊太后臉色一變,這蒼承年真是太過分了!

齊月忙解圍道:“奴婢去給王爺斟茶,不知王爺喝什麼茶?”

蒼承年擺手,“罷了,本王連喝茶的胃口都沒有了。還是速戰速決吧。”

齊太后冷笑,“有什麼話儘管問,別的話就不必說了,哀家知道你要說什麼。”

他肯定是抓緊機會落進下石。她早就料到了,蒼承年怎麼捨得放過這個好機會。

蒼承年輕咳一聲,“來人,搜。”

他一聲令下,門外衝進來三十餘人,領隊的人竟然是樓璋!

齊太后大怒,“樓將軍,你作什麼?!昭妃無禮,你也如此無禮!難道你不知道,宮裡只有御林軍可以帶刀麼!”

樓璋理直氣壯地看著她:“太后,陛下特許我帶兵進宮,畢竟這回要查的事情不小。您要是不習慣,還是去怪罪你哥哥吧。要不是他,我們也不用來這麼一出。”

齊太后火冒三丈,“全都不許動!哀家要見陛下!”

“陛下在上朝。”蒼承年不耐煩地說,“這件事陛下已經全權交給我處理了,就不要再煩陛下了。”

齊太后冷冷地說:“不,哀家偏要叫陛下來,哀家要看看陛下是站在哀家這邊,還是——”

她眼神掃過蒼承年,又掃過樓璋,最後回到蒼承年身上,緩緩吐出剩下的話:“還是跟哀家作對。”

她知道蒼懷霄多半是不會站在她這邊,但是她也是太后!要是蒼懷霄不想讓百姓看笑話,不想讓人說皇家內鬥,就一定會給她這麼面子。

“不用了。”樓婉突然出現,大搖大擺地走進殿內,和齊太后的眼神撞了個正著。“陛下正在見他國使者,太后不要這個時候去煩陛下了,我傳陛下令,特許樓將軍和王爺搜太后寢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