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懷霄站在船邊,臉色不虞。

江德年在心裡琢磨,陛下肯定是擔心昭妃娘娘,見昭妃娘娘去了這麼久,心裡不高興了。

“陛下,要不讓奴才去找找娘娘?”

“不用,樓將軍不是跟著麼。”

他嘴上說著不用,眼神卻直勾勾地盯著岸邊。

“陛下,這回耽誤了半天,晚上就不靠岸了吧?得抓緊補上這半天的行程。”

蒼懷霄面不改色,“嗯,你看著辦。”

江德年看他這心不在焉的樣子,又提了一遍去找樓婉回來。

這回蒼懷霄沒有制止,但江德年還沒下船,就聽見岸邊有人大叫:“有人射箭啦!有人受傷了,快去報官啊!”

蒼懷霄心裡一沉,有種不好的預感。他快步走到船頭,打算下船。

江德年連忙追上去說:“陛下,您留在船上吧,奴才下去看看。應該不是昭妃娘娘。”

他不要應該,他要確認樓婉平安無事。

他們才走了幾步,就看見樓璋抱著一個身上沾了血的人回來。

蒼懷霄呼吸一窒,正要上前,忽然看見失魂落魄跟在後面的樓婉。

樓婉除了頭髮凌亂了些,衣衫也有些亂,除此之外一點受傷的跡象都沒有。蒼懷霄的心總算放回了肚子裡。

可既然樓婉沒事,那樓璋抱著的人是?

他朝樓璋看去,只見躺在他懷裡的是面色蒼白的青蓮。

蒼懷霄微微蹙眉,待樓璋走到他面前,他才問:“這是怎麼回事?”

“是我害了她,她是替我擋箭的。”樓婉白著一張小臉說。

她眼神黯淡,自責的感覺幾乎要把她吞沒了。

蒼懷霄把她攬入懷中,輕撫她的背。“你先冷靜些,江德年,去把玉銘叫來。”

江德年一刻不敢耽誤,連忙去請玉銘。

玉銘一看又是青蓮,心裡咂舌,這姑娘是不是真的一心求死啊?可他看他們的臉色都如此凝重,便也沒有開口調笑了。

趁玉銘在給青蓮檢查傷口的時候,蒼懷霄拉著樓婉在門口說話。

“告訴朕發生了什麼,嗯?”

樓婉埋在他懷裡,眼淚染溼了他胸前的衣襟。

“我拿到了青蓮的賣身契之後就要帶著她離開,我們站在門口時有人朝我射了一箭,青蓮替我擋箭了。”樓婉越說越自責,把手埋在雙手手掌裡,“是我害了她……”

蒼懷霄聽說樓婉暗殺樓婉,眼裡頓時浮上幾分戾氣。

但是樓婉正傷心,他不便問太多細節,只說:“她不會有事的,玉銘不是在救她麼。你不相信玉銘的醫術麼?”

對,玉銘的醫術那麼高超,肯定有辦法救青蓮。樓婉這才心安了些。

沒過多久,玉銘就從房裡出來。

“玉太醫,她情況如何了?”樓婉焦急地問。

玉銘看她這麼著急有些納悶,嘴上卻畢恭畢敬地回答了她的問題。“青蓮姑娘沒有大礙,雖然中了一箭,但是那箭只傷到她的手臂。”

樓婉一喜,復又奇怪道:“那她怎麼流了那麼多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