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他怎麼能應得這麼理所當然呢?!樓婉又羞又氣地瞪他一眼,後者彷彿沒看到似的。

算錢的時候,店家主動抹去了零頭,笑眯眯地看著他們說:“我們這兒都是村民,兩位是天人之資,就當我廣結善緣了。”

樓婉忽然覺得被人認作是一對也沒什麼不好,起碼喝茶還能便宜呢!

一天下來,樓婉聽到別人說“您家夫人”、“您家相公”已經沒有反應了。

左卓一行人分佈在蒼懷霄和樓婉附近,看到他們‘恩愛’的樣子,全都不忍直視地別開眼。

回宮的路上,樓婉坐在轎子裡感慨,“這個草集真有趣,好想多來幾次。”

“下次再來,今天太晚了。”蒼懷霄撥開她額前的發,露出一張精緻的小臉。

樓婉默默在心裡重複了下次兩個字,莫名覺得甜蜜。

她笑完了一雙眼,“好啊,我們下次再來。”

守在轎子邊的左卓聽到這句話,默默地捂上耳朵。

……

齊太后後來又找藉口想讓樓婉去她宮裡聽訓,都被樓婉以料理樓珍後事為由搪塞過去。

樓婉的確是利用這個藉口,不過她也是真的在給樓珍辦後事。

樓父在大理寺聽聞樓珍死了,身心備受打擊,一下子老了十歲。以前還時常嚷嚷著要見他的兩個女兒,這下一個字都不提了。

樓璋去大理寺看過他一次,樓父瘦骨嶙峋,已經沒有了人樣,面頰凹陷,雙眸無神。

他呆呆地抬起頭,看見樓璋也毫無反應,似乎沒有想起來他是誰。

樓璋縱是恨他,也看不得他這個樣子,心裡一軟,道:“爹。”

這聲爹喚起了樓父的記憶,他訥訥地看著樓璋,剛想說什麼,一出口便是一陣咳嗽。

“咳咳咳——”

樓父的咳法像是要把肺咳出來一樣,樓璋頓了頓,忍不住俯身在樓父背上輕拍。

樓父咳嗽了一陣,這才抬頭看他,眼裡不知是悔恨的淚還是咳出來的淚。

“樟兒——珍兒是不是死了?”樓父抓著樓璋的手苦苦地問。

樓璋臉色頓時就變了,“對。”

“你們為什麼不救她?!為什麼!!”樓父嘶聲裂肺地大吼。

樓璋冷冰冰地說,“你怎麼不問她對婉兒做了什麼?她快把婉兒害死了!你關心過婉兒嗎?!”

樓父什麼都聽不進去,痴痴地看著牆。

樓璋抓著樓父的領子,把他拎起來,“婉兒不是你的女兒麼?婉兒才是你的嫡女!你關心過她的生死嗎?!”

“我——”樓父眼睛睜圓,“你們都是我的子女,難道我會厚此薄彼麼?”

“你還不夠厚此薄彼麼。”樓璋冷冷地看著他,“你能活到今日,都是靠婉兒!你卻沒有感激過婉兒。”

樓父嘴硬道:“我——我不是養育了她麼?”

“你養了她你卻沒有對她好。”樓璋冷冰冰地說:“婉兒說了,看在你是她爹的份上留你一命,從今天起你搬回老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