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太后冷哼一聲,“你才知道麼。皇帝早就跟哀家不是一條心的了。”

齊遜自覺大難臨頭,雙腿一軟,跌坐在地上,“完了……我完了。這回陛下肯定不會放過我了。”

“起來!”齊太后斥責道:“身為我齊家兒郎,怎麼如此軟弱膽怯。陛下就算看到了那封奏摺又如何,有哀家在,他敢動你麼。”

齊遜一抹臉上的汗,歡喜地看著齊太后,“這麼說,太后您很有把握了?”

“哼。”齊太后冷笑,“雖然皇帝早就想借機剷除齊家,但是齊家在我的扶持下根基越來越穩,豈是他想撼動就能撼動的。這王朝要不要改姓齊,得看哀家的意思。”

齊太后看齊遜那個茫然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你若想不明白就算了!總之哀家不會讓你出事,你出事便是齊家出事,齊家出事就是丟哀家的顏面。”

齊遜長舒一口氣,他趕了一路,不就是為了齊太后這句話麼。

離開皇宮時,齊遜如來時那般偷偷摸摸,躲在送糧草的馬車裡。

蒼懷霄和玉銘站在不遠處的房頂上看著馬車離開皇宮,玉銘問:“陛下,為何不直接揭發齊遜啊,光是回京不報跟偷偷入宮都夠他誅九族的了。”

蒼懷霄轉身下去,玩味地說:“你沒釣過魚麼?先放足了餌,給他足夠點甜頭和希望,不然他怎麼會安心咬朕的鉤。”

……

從地方收上來的奏摺先由言官簡略地看過一遍,再挑選出能夠上呈的一部分交給蒼懷霄批覆,剩下的則由言官處置。

齊太后在齊遜走後馬上派人去把言官叫來,威逼利誘要言官交出刺史送上來的奏摺。

言官為難地表示:“太后,那一份奏摺已經交到陛下那兒了。刺史大人交上來的,我們哪敢耽誤……”

齊太后臉色不虞,看來她必須得找蒼懷霄了。

齊月來請蒼懷霄去見齊太后時被江德年以陛下正在和大臣商議要事為由攔在門外,齊月有齊太后撐腰,對江德年很不客氣:“江公公,難道你都不通傳一聲麼?太后請陛下過去,陛下莫不是還要拒絕?”

言下之意,蒼懷霄得馬上去見齊太后。

江德年蒼老的眼眸裡看不出情緒,“齊月姑娘,不是我不通傳,只是陛下正在跟大臣商議事關百姓民生的大事。我不敢輕易打斷,若是你敢,你可以自己進去。”

“我——”齊月雖然囂張,但是到了蒼懷霄面前還是有些發怵,只好在門口等了會兒。

裡面其實根本沒有什麼大臣。江德年告訴蒼懷霄齊月來了,他一點反應都沒有,像是早就想到了。

“讓她等著。”蒼懷霄翻看著刺史帶回來的奏摺,這些年齊遜在江南做了不少壞事,這位地方官員寫的奏摺都是以血為墨,可見其憤慨。

齊遜在江南一手遮天,若是沒有這次這件事,恐怕江南百姓都要承受不住齊遜的剝削而起義了。

他花了小半個時辰才看完,從這份奏摺來看,齊遜簡直死不足惜。

直至日落,蒼懷霄才去齊太后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