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現在就擺架武英殿吧?”江德年剛要去傳步輦,就被蒼懷霄叫住。

“去鍾粹宮。”

江德年眼裡閃過一絲詫異,卻沒問蒼懷霄為什麼。君心不可測,他只是個奴才,盡力侍奉好蒼懷霄就可以了,這些事情不是他能左右的。

“是。”

鍾粹宮裡靜悄悄的,連蒼懷霄的步輦到了門口都沒人來開門。最後還是綿綿聽見了外面的動靜來開得門。

“參見陛下!”綿綿心裡緊張,不知道蒼懷霄大半夜來幹什麼。

“昭妃娘娘呢?”

“娘娘已經歇下了。”綿綿如實稟報。

樓婉晚膳後就在思考如何不動聲色地換掉身邊的人,後來又把自己關在房裡不知忙活什麼,早早地就讓綿綿伺候她沐浴更衣上床睡覺了。

綿綿以為這麼說,蒼懷霄就會離開了,誰知他仍舊往裡走。

“陛下!娘娘已經睡著了呀。”綿綿瞠目結舌地看著蒼懷霄。

蒼懷霄嫌她吵似的轉頭睨她一眼,“朕知道,你這麼大聲,是想把婉兒吵醒?”

“不是的!”綿綿連忙搖頭。

“那就安靜點。打盆水來,朕要洗臉。手腳輕些,別吵醒她。”蒼懷霄說完,徑自推開樓婉的房門。

綿綿還想說什麼,江德年悠悠地說一句,“綿綿姑娘,陛下要去的地方,你能攔得住麼?普天之下,誰能攔得住陛下?你快去打水吧。”

“哦……”綿綿擔憂蒼懷霄會吵醒樓婉,但是江德年說得對,那是天子啊,難道是她能攔得住的?

蒼懷霄走進樓婉的房裡,撲面而來一陣淡淡的香味。

他一向厭煩女子的脂粉香,覺得濃郁膩人。但是樓婉房裡的這股香味很不一般,很淡,還有種沁人心脾的感覺。

床幔隨他開門時帶進來的風輕輕動了動,床上的人似乎睡得很香,絲毫沒有察覺有人進來。他輕笑,樓婉真是全天下最沒心沒肺的妃子了。但是這一切都是基於樓婉不愛他,不想留在他身邊的基礎上,蒼懷霄忽然又笑不出來了。

梳妝檯上放的東西不多,首飾、脂粉只有寥寥幾樣,一點都不像寵妃的閨房。蒼懷霄記下,準備明日叫人送幾箱子來。

他一轉頭,忽然看見裡間的桌子上擺著一堆紙,桌上還有沒收起來的筆,看樣子樓婉今晚在寫信。

可是據他所知,樓婉沒有可以通訊的物件,難道是情郎?

他心裡一沉,剛要走過去看,忽然聽到綿綿端著水走進來的聲音。

“陛下……”綿綿小心翼翼地放下水盆,輕手輕腳地走到蒼懷霄面前問,“陛下,娘娘已經睡了,要不奴婢去收拾一間廂房吧?”

她生怕蒼懷霄擾了樓婉的美夢,但是在蒼懷霄看來,像是在隱瞞什麼。

“不必。”

“是……”綿綿不敢再說,一步三回頭地走出去,面色為難地關上門。

蒼懷霄洗了把臉,思緒萬千。

要是樓婉真的有情郎,還會留在宮裡幫他麼。若是樓婉突然離宮,他還得再找一個人代替樓婉的位置,這一切太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