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這兒日頭大,不如回場居處避避日頭吧。他們還要畫上三個時辰呢。”江德年建議道。

蒼懷霄點點頭,“朕等著看結果。”

蒼懷霄離開之後,樓婉出現在營場口。她換了一身男裝,戴上黑色幃帽,被士兵們攔住。

“今日營場有比試,閒雜人等不準入內!”

樓婉清了清嗓,故意裝成男子的聲音說道:“我是今日來比試的人,路上耽擱了片刻,煩請大哥通融通融,讓我進去。”

士兵打量她兩眼,“你先把幃帽摘了。”

“我……我臉上長了癤子,恐嚇到陛下,特帶了一個幃帽。”

士兵心下生疑,正欲掀開樓婉的幃帽,樓婉連忙說:“我這癤子長了滿臉,實在可怖。”

“……”士兵心裡一驚,連忙揮手,“行了行了,快進去吧。”

“多謝。”樓婉扶著幃帽走進營場,從樓父面前經過時眼都不曾眨一下。

為了和他們錯開時間,樓婉特意早起喬裝打扮了一番從後門跑出來,偏偏因為戴著幃帽,行動十分不便。

好在總算趕到了。

她找到自己的帳幔,連忙摘了幃帽開始畫圖紙。試題還是九重宮闕,不過這回要設計的是宮門。

皇宮裡提供的紙是頂好的徽宣,樓婉眯起眼睛想了會兒,不知怎得想到她第一次見到蒼懷霄時,蒼懷霄倚在欄上寂寥的神情。

他想要自由啊。

樓婉靈光一閃,立刻提筆開畫。

在另一帳裡的樓珍正心急如焚地等著喬氏送圖紙來,時間一點點流逝,樓珍也越等越著急。

喬氏把樓府上上下下找了三遍都沒找到樓婉,只好先趕去比試的地方。

樓父見喬氏來了,奇怪道:“你不在府裡待著,來這裡做什麼?”

“老爺,我也想看看這是何盛況。”喬氏拿起手絹擦擦額角的汗,呵呵笑了兩聲,眼神四處搜尋樓珍的身影。

她絞盡腦汁,想著乾脆一會兒直接買通了人把樓珍的圖紙和其他工匠的圖紙換一換。可還沒等她找人換上,忽然聽到鐘聲響起。

“時辰已到。”

樓珍正攥著手絹等著喬氏給她送圖紙來,誰知時辰已經到了。

圖紙是由太監統一收了交給江德年,再由江德年一一點過再交給蒼懷霄看的。太監面不改色地收走樓珍面前的白紙,無視她蒼白的臉色。

三十二位參加比試的人站成四排,樓婉站在最邊上。好幾個人都因她怪異的裝束而側目打量,樓婉卻因為戴著幃帽毫無察覺。

江德年把蒼懷霄請來,把圖紙全都放在他面前。

為了公平,圖紙上僅有順序,並無名字,以便蒼懷霄選出最符合他心意的一位工匠。

從樓婉的角度看過去,能看到樓珍比白紙還蒼白的臉色。

真是活該。樓婉收回眼神。

樓父和喬氏站在場外,喬氏看到搖搖欲墜的樓珍,心下已經瞭然了七八分。但是她心存僥倖,樓父怎麼說也是工部尚書,陛下還能因為這點小事抄了樓家麼?

蒼懷霄在那些個圖紙上掃過一圈,片刻後抽出兩張紙。

“這兩幅,是誰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