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兄!”

“你們在哪兒了?!”

耿之垣因此感到了一種莫名的恐懼。

即使他現在前前後後都是人,而且沒有一個對他充滿敵意的人,但他因為對這些人都很陌生,所以,也就感到無比的害怕起來,以致於害怕的大喊,害怕地在努力地尋找著自己的夥伴。

高之壁和王依言也在尋找著耿之垣等同鄉好友,跟隨著人流尋找著。

但這些人流似乎沒有來和去的方向,就像是在做不規則的布朗運動一樣,讓人毫無頭緒,只能隨波逐流,以致於他們根本無法找到自己的同道之人。

而百姓的數量還在增加。

以致於雖然人流一直在京城內外流動,但卻有一種全都處於靜止狀態的錯覺。

但只有身處於人流中的耿之垣等人才知道,現在的他們隨著人流密度增加後,產生了多大的無奈。

他甚至再大聲喊幾聲要變法的口號時,其聲音都能迅速湮沒於人群中。

哪怕他要求變法的口號喊的再大聲,都沒有一個人會因此注意到他。

“現在還聽得見要求變法的呼聲了嗎?”

朱由校這裡則問起了朱慈煒。

“聽不見了,即便有數萬士子商人請願要朝廷變法,現在都因為京城人流太多而彷彿沒有任何聲音一樣!”

“還是父皇英明,竟想到用這種辦法來解決此事!本來還以為真的是天下人都要求變法,現在真的讓天下許多人來了京城後,卻發現天下人好像都靜默了一般,似乎對朝廷現在所行之政沒有任何異議!”

朱慈煒回道。

“所以,真正的民眾心聲聽不見的!”

朱由校笑著回了一句,又道:“還得靠我們自己去發現。”

接著,朱由校又問:“罷市的情況如何?”

“各處商鋪已陸續開始營業,這麼多人流,商人們都趕忙著經營了起來,深怕錯過了發財的機會,哪裡還願意罷市!”

“如父皇所料,順天府添置的各處攤位也都被突然多出來的許多商販佔滿,所以,不但沒罷市,反而商業比昔日還要繁華些。”

朱慈煒笑著回道。

“罷課的情況呢?”

朱由校又問道。

“也沒再有學生老師罷課,甚至他們連學校都不敢出了,外面滿大街雖然都是百姓,非匪寇強盜,亦非得瘟疫的病人,卻讓士子們都避之如虎!似乎,外面的百姓會生吞了他們似的。”

朱慈煒說著就笑道:“父皇,您是沒看見,有士子因為被人流衝散而哭著要回學校的樣子。”

“這就是百姓的力量,他們就算不懼怕生死,也會懼怕這天下百姓形成的力量,而他們要麼融入他們,跟著一起走,要麼就只能躲藏起來!但若要想逆著百姓人流來,就只能被踩踏而死!”

朱由校說著就吩咐道:“隨朕去承天門,著城中錦衣衛讓百姓們來承天門見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