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她還不相信,昔日還在同自己談笑風生的人,今日卻變成了一捧黃土。

她就這樣目光無神的看著糖豆的墳墓。

“十五……”看著已經三四日都沒有說過一句的她,溫玉言甚是擔憂,他知道十五一直視糖豆如同親姐妹一樣,就算她是漠北細作,就算她還挾持過她,但她死了,對十五也是十分大的傷害。

“她不想傷害我的。”十五終於開口,聲音發顫的喃喃了句,淚珠頃刻落下砸在了衣裙上。

溫玉言起身將她轉過了面向了自己,然後將她擁入了懷中,低頭看懷中的她,滿眼心疼。

十五拽著他的衣角,內心的防線徹底崩潰,泣不成聲的說,“怎麼會這樣,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對不起……”溫玉言撫著她的頭,自責的同她說,是他沒能阻止那些士兵,才導致了糖豆的慘死。

十五心裡不怪溫玉言,但她現在已經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只能緊緊的抱著他。

後來溫玉言上奏處罰秦威。

秦威不服道,“臣只是除去漠北細作,為的是天盛何錯之有!”

“倘若當時太子妃有任何閃失,你又擔當的起嗎?”溫玉言反駁。

秦威自知理虧,也就說不出什麼話來了。

於是他被杖責了二十,關府中思過三月。

溫玉言也只能這般了。

自從糖豆過世後,阿卓便整日把自己關在房中。

十五步入,只見他蓬頭垢面呆坐著,地上滿是酒罈。

她走到他身邊,他也沒用任何反應。

十五才袖中拿出了一封信,遞給他說,“阿卓,這是糖豆之前,託我交給你的。”

阿卓這才緩緩轉過頭來,一雙眼裡佈滿了血絲。

他盯著十五手中的信看了一下,伸手顫顫巍巍的接過。

看過信後,他才徹底明白,原來糖豆原名洛木瑤,是漠北至海城人,至海城給了九州後,她便家破人亡一路顛沛流離至漠北皇城,後被漠北太子所買,蕭定謀花了長達十年的時間,將她精心培養成了一個天盛細作,她本是要前往皇宮之內,可陰差陽錯來到了王府。

想起她之前跟自己說的話,或許她早就已經預料到了這一天,可惜他卻沒能發現。

阿卓低頭緊緊的抱著糖豆的靈位,哭的嘔心抽腸。

十五紅了眼眶,轉身失魂落魄的走出了房中 。

糖豆訣別之際的話,在耳邊響起,她抬頭將眼中的淚收回,看著從枝頭飄落的枯葉,心中似乎做了什麼決定。

回宮後,他見溫玉言在自己的房中,他趴在桌面已經睡著了,這些日他確實極為疲憊。

十五拿來了見披風,蓋在了他的身上,在身邊坐下默默的看著他。

溫玉言睡了一會兒醒來,便看到了身邊的十五。

“十五,你回來了。”溫玉言問,“什麼時候回來的?”

“很久之前。”十五回。

“那你應該喚醒我。”

十五搖頭,說,“我讓殿下多睡一些。”

“殿下。”十五看了看窗外,道,“能不能陪我出宮走走?”

“好。”溫玉言當即答應,他向十五近來幾日,心情都極為不好,出去散散也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