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玉言攥緊了手中的信,怒火沖天道,“傳我旨領,立刻全城搜捕,絕地三尺,也要把沈輕舟找出來!”

沈輕舟原本要出城,卻見城門已關,並有大量兵在排查什麼。

她猜,應是溫玉言發現自己,已經逃了的事情,他的動作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快些。

正當她躲在巷中,還在思考該如何出去時,突然有人拿著帕子捂住了她的口鼻,她只聞到一股極香的味道,瞬間眼前一黑。

待她醒來時,卻發現自己身在一間房中。

沈輕舟立刻從榻上下來,想開啟門,卻發現門已鎖住,她又去推窗,窗子也被封。

雖然她不知現在究竟身處何地,但她料定這應該不是溫玉言所為。

沈輕舟拿起桌上的杯盞,將其丟在地上雜碎,然後蹲下將其中最大的一塊碎片拿了起來,其他的則踢到了床下。

她在桌邊靜候了許久,這才聽到門外的響動,袖中的手悄悄將茶盞碎片攥緊了些,眼中滿是警惕。

房門被推開,走進來的人,居然是龍承胤!

沈輕舟心中暗自一驚。

“遇樂郡主,您醒了。”龍承胤還算禮貌的說,“在下九州太子龍承胤,見過遇樂郡主。”

“殿下費盡心機,將我關於此地,究竟有何意圖?”沈輕舟起身戒備的看著他。

“郡主莫怕。”龍承胤在她對面坐下道,“在下對郡主並無惡意,相反我很同情郡主。”

“同情?”沈輕舟坐下,冷笑言,“我有什麼好同情的。”

龍承胤道,“郡主的遭遇其實,我已聽聞,令尊的事蹟在下自幼便聽人說起,說實話當世能夠真正配上英雄二字的,唯沈酬勤沈將軍,只可惜沒想到義薄雲天的沈將軍,最後卻是落得個如此境地,在下不由惋惜,也為郡主感到痛心,郡主生得如此花容,又柳絮才高,本應錦衣玉食,現在卻要顛沛流離,淪為他國階下囚,實在可惜。”

“多謝殿下關心,但您還是沒有告訴我,你將我困於此地,究竟意欲何為?”沈輕舟疑問。

“遇樂郡主,您誤會了,在下並沒有想要困你。”

“這還不算困?”

“非常時期,我只能這樣,否則遇樂郡主又怎會肯,這樣坐在我面前同我交談呢?”龍承胤不緊不慢的說,“您的事我也有些耳聞,一個女子居然會排兵佈陣,倒真叫在下刮目相看,在下將您帶到此處,其實就是想同你交個朋友。”

“只怕沒有交朋友這麼簡單吧……”沈輕舟冷笑道。

龍承胤見她看破了自己,也就不在拐彎抹角,直言,“當真是什麼事,也瞞不過遇樂郡主啊,沒錯,我確實還有別的目的。”

“是什麼?”沈輕舟問。

“佈防圖。”龍承胤道,“我知,你的身上有漠北佈防圖,我更知,你想要復仇,但你沒有兵馬,如果郡主願將佈防圖,獻給九州,我們九州也願助郡主一臂之力。”

“所以,你想和我合作?”

“是。”龍承胤勸說她,“一個人孤軍奮戰的滋味不好受吧,其實我很欣賞郡主的才能,如果你願獻出佈防圖,我可以向你承諾,不僅助你報得血仇,以後也會給予你名譽和地位。”

“我憑什麼相信你,倘若我把佈防圖給你,你食言了怎麼辦?”沈輕舟質疑。

龍承胤從身上拿出一塊帶血的玉佩,推到她的面前,言,“這就是我們九州的誠意。”

沈輕舟認出,這是蕭帝的配飾。

“蕭帝,是你們的刺殺的?”沈輕舟問。

“是。”龍承胤道,“要不是那蕭定謀太難對付,我想我們可能都已為你報了血仇。”

“所以,郡主意下如何?”龍承胤身子微微前傾追問,“郡主個聰明人,應該知道這場合作,對你而言利究竟有多大。”

沈輕舟垂眸,沉思了起來,雖然九州是漠北的敵人,但蕭定謀是她的敵人,權術曰,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如果同他們合作,自己的確能夠獲得非常大的利益。

有了九州的兵馬,她就不用讓楓歌城的人涉險,對付蕭定謀也將會變得輕而易舉。

可是如果這樣,那她就真的成為了,通敵叛國之人,成為了漠北的千古罪人。

但是她又不由想起往事種種,沈家上下忠心耿耿一片赤誠,可結果只因那莫須有的功高震主,而被蕭家無情背叛和拋棄。

父親慘死的畫面還歷歷在目,心間的那一道傷口,又被活生生的撕裂開來,怨與恨猶如洪水猛獸般吞噬其四肢百骸。

“好,我答應你!”沈輕舟抬眼,同他道。

是國先叛她棄她,那麼她又去守著它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