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鬧。”溫玉言道,“你知道蠻疆是何地嗎?”

那是各國丟棄罪徒的地方,雖然也不算是十惡不赦之人,但也絕非是善類,而且那邊常年無雨人煙罕至,不是戈壁就是沙漠,所以有人說,如果你沒有見過地獄是何樣,那便去蠻疆瞧瞧,哪裡就是人間煉獄。

“我不知道,但是我是王爺的奴隸,我必須跟著王爺。”十五堅持道。

溫玉言冷言,“我已經不是什麼王爺了,你也不再是我的奴隸,自求多福吧。”

“顧將軍,勞煩你,將此人驅走。”溫玉言同旁邊押送他的人說到。

於是幾名侍衛便上前來阻攔十五。

“不,我不走,我要跟著王爺!”十五緊緊抓住了囚車,但還是生生被拽開。

身後十五的呼喊聲,不斷傳入耳中,溫玉言放在膝蓋上的手,漸漸攥成了一個拳頭,他閉上了眼睛。

他想,十五那麼聰明,離開自己一定會活的更好,而自己前途渺茫無望可期,所以耽誤人家做什麼呢?

十五,我們就此別過,願你往後所求皆如願,所行化坦途,多喜樂,長安寧……

溫玉言心中默默的想著。

半月後,溫玉言幾經輾轉,終於被押送到了傳聞中的蠻疆,眼前的景象,比傳聞中的更為可怕,風沙漫天白骨如山。

“王爺,保重。”顧將軍向他行了一禮,便隨其他人離去。

溫玉言看著廣闊無垠的四周,天地之大他卻無處可去,手腳上的鐵鏈,被烈日曬得滾燙。

忽然,一根繩索從天而降,直接套住了溫玉言的脖子,溫玉言還沒反應過來,只覺背後一股力量拽來,他頃刻倒在了地上,然後被極速的拖行。

也不知道被拖了多遠,他什麼也看不見,只聽到馬蹄與數人的高呼聲,脖子上的繩子幾乎要勒斷他的脖子,他費力的雙手扯著,想要得到一絲空隙呼吸,後背被碎石劃的傷痕累累,細沙湧入傷口,一路上是一道長長的血痕。

終於他們停了下來,溫玉言想從地上爬起來,一隻腳踩在了他的肩上,將他踩在地上動彈不得。

他抬頭一看,竟然是溫慎言。

“皇弟,好久不見。”溫慎言得意洋洋的居高臨下對他說到。

溫玉言問,“你怎麼會在此處,你不是應在戒律閣思過嗎?”

溫慎言一頓嘲笑,說,“你以為,單憑那個戒律閣,能困住本太子?”

“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這麼無能的。”說著溫慎言一腳踹了上去,溫玉言後背狠狠撞上了巨石之上。

一口血從嘴中吐出,他撐著地面手臂劇烈的顫抖,想要站起來,可惜很快又受了一腳,又被踹回到了溫慎言腳邊。

“溫玉言,你說你,好好當個廢物王爺,不好嗎?非要逞能,同本太子作對,不自量力。”溫慎言嗤笑的看著地上的他,“聽說你母妃死了啊,如果不是你非要同我作對,你母妃就不會死,害死你母妃那個人其實就是你!”

溫玉言的手指死死扣進了地面,一條條青筋從手背暴起。

“雷辛。”溫慎言叫了一聲。

一個人忙卑躬屈膝的跑來,嬉皮笑臉的說,“殿下,小的在。”

溫慎言俯視著溫玉言,別有深意的說,“這個是本太子的好皇弟,往後你可得給我好生關照著,可別讓他死了,好好教教他,什麼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是,小的一定好好教。”雷辛奉承到,又扭頭看向溫玉言,滿眼惡毒。

溫慎言一笑,拍了拍雷辛的肩,“教好了,本太子自然會設法,讓你回皇城。”

“多謝太子,多謝太子!”雷辛連連致謝。

雷辛,溫玉言想起來了,十年前有個官員,因為殘殺了其岳父岳母一家,又強佔民女,而被削去官職貶於此地。

沒想到他在此地,竟私自組建軍隊,同溫慎言勾結,佔領了這大半個蠻疆。

溫玉言被囚於雷辛的軍營,同其他被雷辛抓來的人,一起成為了日日被呼來喝去的奴隸,他們被逼著幹軍營中最髒最累的活,若稍有一絲忤逆和差錯,便會贏來其他士兵的毆打。

蠻疆白日和夜晚相差極大,白日裡熱如灶爐,黑夜裡卻冷入寒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