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溫玉言眼中失落。

十五沉默了片刻,又試探性的問,“王爺,您甘心就這樣把司徒小姐,讓給楚公子嗎?”

“沒有什麼讓與不讓,流螢本就不屬於我。”溫玉言垂眸盯,著自己手中的暖爐,黯然的說,“楚瀟然能說會道,又有武藝傍身,是皇城公子中的佼佼者,流螢選擇他,情理之中。”

“可王爺也不差,為何您總是要妄自菲薄?而且您從來都不會,去爭取自己的所愛,總是將它們拱手相讓。”十五長嘆了一氣,十分認真又真誠的告訴他,“王爺,一味的忍讓,是不會讓你過得更好,它只會讓你失去的更多,你應該去追尋自己所要的,君子理應以自強不息!”

溫玉言眼色複雜的對上十五真摯的目光。

忽然間,馬車朝溫玉言哪邊偏了下,十五猝不及防摔了過去,頓時撲入了溫玉言的懷裡 。

溫玉言下意識一手扶住了她的腰肢,一手摟住了她的肩。

而十五差一點就親上了溫玉言,好在她眼疾手快的雙手撐在了他肩上。

溫玉言仰著頭,十五低著頭,呆呆的注視彼此。

這一刻,好像世間萬物都停了下來,連馬車外,熙熙攘攘的嘈雜之聲也都消失不見,只剩下不知是誰的兵荒馬亂……

“王爺!”

馬伕的一聲呼喚,讓十五猶如醍醐灌頂,趕緊往後一退,後腦勺又撞上了車身,疼的她直揉。

“方才輪子滾到坑裡去了,您二位沒事吧?”馬伕掀開車簾,詢問到。

十五乾咳了一聲,說,“無妨。”

馬伕點點頭,放下車簾,放心的繼續趕車。

車中一片靜寂,氣氛不由尷尬了起來,十五眼神飄忽了半天,才敢偷偷去看溫玉言,想不到卻正好,又同他目光相撞。

十五急忙用手,裝模作樣的扇了扇風,結結巴巴道,“有,有點熱啊,我,我出去,吹吹。”

說著,她逃跑似的掀開車簾,坐在了外面。

車簾上倒映著她的背影,溫玉言的目光往下,落在了倒影上的腰上,手指微微動了動,又馬上蜷縮了起來,然後他當即挪開目光,耳尖卻悄然泛起了一抹桃色……

夜幕降臨,溫玉言躺在床榻上,盯著榻頂發了呆,十五一席話仍然縈繞於心頭,一個字一個字的敲打著他的每一縷思緒。

自己所要的……

溫玉言內心被十五之言所撼動。

母親要他做個無慾無求的人,可是他是個男子,而且還正處於意氣風發的年紀,他怎麼可能無所求,他也渴望被人重視,渴望建功立業,至少能夠像楚瀟然或溫慎言哪般,昂首闊步的行走在這皇城。

或許母妃說的是對的,可是比起那碌碌無為的淡雲流水,其實他的內心更加嚮往風光無限。

可是沒有人覺得,他能夠擁有這樣的人生,也沒有人告訴他,他可以擁有這樣的人生。

除了十五……

不過話說回來,溫玉言覺得今日的十五,有些反常,平日裡在外她都是裝傻充愣,可今日卻一反常態的大顯身手,有點不像她的作風 ,莫非是齊家公子嘲諷之言惹怒了她?

應該是這般,可如此沉不住氣,也不像十五,不過十五雖然平日裡沉穩老成,但終究是年紀尚輕總會有壓不住氣性的時候,如此他倒覺得這樣的十五更加真實了些。

溫玉言有些困了,扯過被褥蓋在身上打算入眠,只是抓著被褥他想起了那日的醉酒,忽然依稀想起夜裡好像抱著什麼東西,那東西又軟又香,還暖暖的。

當時他還以為是自己的被褥,只是現在看來好像並不是,那會是什麼?

溫玉言納了悶兒。

白日裡,溫玉言坐於桌邊閱書,十五拿著雞毛撣子在房中打掃著,整理書架時,她忽然發現了兩個青白色的陶瓷罐子,上面都積了一層薄薄的灰塵。

十五將罐子拿出,開啟一看,原來是兩罐棋子。

“王爺,會棋?”十五意外的問向溫玉言。

溫玉言看向她,言,“學過一些。”

“那為何平日裡,我都未見王爺下?”

溫玉言嘆氣,道,“一個人的棋局,難免單調了些。”

“王爺,我可以陪你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