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和流螢躲在樹後,只聽坐著的溫慎言不緊不慢的,對那跪在腳邊的女子吩咐道,“叫兩聲聽聽。”

女子低著頭嘴裡發出了一聲聲狗叫。

“叫得還挺不錯。”薛罡滿意的點頭笑道,又從桌上拿起一塊糕點丟在地上,然後踩了幾下,對那女子言,“看到了嗎?爬過來,賞你的,舔乾淨。”

女子緩緩站了起來。

“誰命你起身的?”溫慎言抬起腳就踹在那女子身上,“聾了嗎?薛大人叫你,爬過去。”

女子被他踹的單膝跪在了地上,她咬著下唇又緩緩跪下另一膝蓋,雙手撐地向前匍匐爬行。

“那不是賈商家的大小姐嗎?太過分了!”司徒流螢義憤填膺,捏著拳頭就欲上前。

十五趕忙拉住她,說,“司徒小姐不可!前面可是太子殿下和薛將軍啊。”

“哎呀!你讓開!”司徒流螢煩躁的推開了攔住的十五,憤憤不平的衝上了前。

她一把將欲低頭舔的賈家小姐拉了起來,對溫慎言開門見山道,“太子殿下,你這般,是不是太過欺負人了?”

對於這個突然闖來的流螢,幾個男子愣了下神。

“你是何人?”溫慎言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食指摩挲起了下顎,眼神炙熱的盯著她的臉。

薛罡嚥了下口水,趕緊同溫慎言說,“回殿下,臣認識她,她是通政司參議的獨女,司徒流螢。 ”

“原來你就是那個擁有傾城之貌的司徒流螢啊,司徒大人可真真是好福氣,不僅有貌美如花的夫人,更有這亭亭玉立的女兒。”溫慎言笑言。

不知為何,司徒流螢覺得,這幾人的目光極其奇怪,看自己就像是看上了獵物一般,尤其是那薛罡甚是猥瑣。

溫慎言起身一面不動聲色的走近她,一面說,“我們並非是欺負人,只是這女子衝撞了本殿下,小懲一番罷了,司徒小姐可莫要誤會。”

說著他抬手欲碰司徒流螢,十五趕緊過來將她拉到自己身後,同溫慎言道,“殿下息怒,司徒小姐在王府吃了些酒,眼下醉話連篇,若是衝撞了殿下和將軍,還請勿怪,奴這就帶她立刻離開。”

十五馬上又福了個身,強行將司徒流螢給拽跑了。

“你幹什麼!”司徒流螢在半道,沒好氣的甩開了十五的手道,“你為什麼要說我吃酒了?我才沒醉呢!”

“小姐勿怪,這只是奴的脫身之策。”十五同她解釋。

“我們脫身,那那位姑娘呢?她該如何?”司徒流螢眉心緊鎖。

十五道,“那是太子和將軍,小姐我們惹不起。”

“那就不管她了嗎?讓她就這樣被百般凌辱?太子和將軍又如何,也不能這麼欺負人吧!”司徒流螢失望的眼神看著十五,嫌棄的說,“十五,你很聰明,但卻有謀無勇,也太過自私,什麼都只顧著自己,而不顧他人的死活。”

十五不語低下了頭,手指不自覺的合在身前,揪著自己的衣裙。

司徒流螢見此嘆了一氣,無奈道,“罷了,你也只是個出身寒微的婢女,自小又沒多大見識,面對太子和將軍這種人,害怕也是人之常情,不怨你了。”

“謝司徒小姐體恤。”十五沉悶的的回到。

發生這種事,司徒流螢也沒心情,摘什麼桂花了,轉身打道回府。

回府,司徒流螢就將此事告訴了溫玉言,十五過了一會兒才回府,還把司徒流螢沒去摘的桂花,給她摘了回來。

司徒流螢看到她,本來心裡還有些氣,但見她如此有心的舉動,也就徹底消了,開口道了聲謝。

夜裡,十五秉燭查賬本,糖豆在床榻上早已呼呼大睡,一個翻身被褥便掉落在了地上。

她回頭看了眼,無奈起身拾起,輕輕給她蓋了回去。

這時,縷縷琴音,不知從何處傳來,悠悠揚揚,一種情韻令人迴腸蕩氣,琴聲如訴,所有最靜好的時光,最燦爛的風霜,而或最初的模樣,都緩緩流淌起來。

十五循著悅耳的琴音,情不自禁緩步出了房間,拐出長廊,腳步一停,原來琴音是溫玉言彈出的。

這是她第一次見他彈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