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紙到了,接下來,謝緣便等那正陽子前來取貨了,上次便忘了問他住在何處,這般大宗買賣,他亦是可以送貨上門的。

如此服務好了,便可以讓這大主顧成為回頭客,此生衣食也可無憂。

甲子巷地段一般,行人稀少,在這甲子巷落腳的店鋪,只能說衣食尚可保住,若想大富大貴,還得上那安平街去。

但安平街乃是祁陽城最繁華的街道,想在那裡開店鋪,難關眾多,姑且不說租金問題,讓官府批下租賃文書,便是一大難題。

安平街上的店鋪,哪個不是跟縣衙沾親帶故的。

閒來無事,謝緣便拿來了剪紙工具,剪上一副門神圖,他亦是想要驗證一下,剪上多少幅門神圖,這門神圖也像鯉魚圖那樣消失不見。

心神沉寂在腦海中,那門神圖,發出微微的亮光。

謝緣手中動作不停,開始剪紙。

申時末,謝緣的心神從《剪紙圖錄》上退出來,他看向了手中又一副門神圖,圖上秦瓊與尉遲恭的身形躍然紙上,不怒自威,形神皆懼。

再看《剪紙圖錄》上,門神圖暗淡一些,但卻不太明顯,顯然,還是不會就此消失。

謝緣起身,來到放剪紙畫的貨架上,將手中這幅門神圖放在貨架上,上面尚有一副門神圖,是昨日剪的,他將這一副門神圖疊在上面。

放置好,謝緣起身,忽地,他面色一怔,返回,伸手在貨架上翻了翻,眉頭皺起,嘴裡小聲說道:“明明是和門神圖放在一起的啊,怎地就不見了?”

是上午那副剪的鯉魚圖不見了。

謝緣清晰地記得他剪完鯉魚圖後,的確是同這門神圖放在了一起,他並沒有老年痴呆,但現今翻了一邊,卻未找到鯉魚圖。

莫名失蹤了。

為防止記錯,謝緣便在紙鋪內所有的貨架找尋起來,找尋一番,依舊是無果。

那鯉魚圖果真不見了。

“今日並無客人來,也沒有小孩子過來店裡玩耍,唯一來過的便是送貨來的廣吉紙鋪的夥計,但那夥計全程皆在自己的目光之下,並無拿走鯉魚圖。”

謝緣站在紙鋪門口,細細回憶起來,回憶不出。

卻在這時,他眉眼一抬,便看到對街那家關了門的店鋪不知何時又開了門,原來的掌櫃不見,卻是幾個陌生的面孔正在店鋪門口忙碌。

一個看起來矮胖富貴的中年人,正指揮著三個夥計模樣的人立上牌匾,謝緣向那牌匾看去,看清了牌匾上的四個明黃色大字,正是——“大宋米鋪”!

“大宋米鋪,開到甲子巷來了?真是奇怪。”謝緣心中存疑,但官府行事,又何須向他一個小老百姓解釋呢。

那矮胖富貴的中年人許是感受到了謝緣的目光,停住了指指點點的動作,轉身向謝家紙鋪望來,待看到門口長身而立的謝緣,頓時面色一肅,恭恭敬敬地朝著謝家紙鋪的方向作了一個揖。

雖不知道以對方的身份為何要同自己打招呼,但謝緣亦不是不禮貌之人,因此也低下腰身,向對方作揖回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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