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姑娘,我家大夫人聽說今兒是你家老太太生辰,見這煙火放得熱鬧,就命小的送些煙火來,添個喜氣,賀老太太生辰快樂。”

許三花聽著,再看白一帶來的十來桶的煙火,頓時笑了笑,讓白一回去轉達謝意。

又多了這麼多煙火,繼續放著,還能放許久。

村人們仰著脖子看煙火,見完了一茬又一茬,沒完沒了的,都不由好奇,三花這是買了多少煙火回來呢,也真是闊氣。

另一個亭子裡,老薑氏帶著兩個孫女跟著女兒劉氏坐著,看著這份熱鬧,滿心的羨慕是止都止不住。

可她現下是不敢再多嘴說這個的,兒媳白氏先前撓得滿身衣裳都抓爛了,忍不住跳進院子裡的水缸裡洗了一遭,這才止了癢,可整個人遭了涼水,這春日夜裡還是有涼意的,禁不住的冷得直髮抖,已經抱著被褥歇下了,要不然這樣的熱鬧她不來呢。

有白氏在前,老薑氏可不想去受這份罪,這許家的三花鬼得很,她惹不起躲得起,只等明兒一早就回家去,再也不來。

劉水仙也想著自己能嫁進來享福就好了,這份富貴,整個十里鎮也難尋,便是尋到了也沒有這般近便的。

可偏偏她娘跟奶不中用,說個親事都說不成,心裡不由得有些氣悶。

見著自家姑姑,就忍不住拉了她小聲說起來,“姑姑,我可是你嫡親的侄女,你可要向著我幫我才是。”

先才在席上,劉氏可是聽得清清兒的,曉得她孃家打啥主意,可她上次因著頭面的事,被婆婆娘押回去,後頭可是被三花好好修理了一通,喝了幾天的青菜湯。

今兒孃家人來,才得以放出來見見葷腥,可惜那肉燉得軟是軟,但她沒有牙,也只能囫圇吞,現下肚子還脹得不行。

聽水仙這話,想著三花可是一萬個不會同意的,這心裡就有些怵,要她幫,她咋幫啊。

“這事兒不成。”

幾星沫子落在臉上,劉水仙心下有些嫌棄,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來,反而親熱的拉了劉氏的手,說著:“姑姑,我曉得你如今在這個家也是作難,可我要是嫁進來就不同了,我要能嫁過來,一定會向著姑姑你的,姑姑你也有個人能時常說話不是?”

這一番話倒是說到劉氏心坎裡了,她想著如今的苦,吃吃不好睡睡不好,還得要伺候那殘廢吃喝拉撒,真是窩火得很,偏偏沒人向著她,兒子女兒都不親她,大家都嫌她。

她這是一沒錢花,還不得自由,連月錢都沒得領了,身上沒錢,想跑都不成。

苦啊。

劉氏不禁看了看劉水仙,想著要是親侄女嫁進來似乎也不錯,起碼她要想吃個肉了,還能有個給她弄來,總比兒子和女兒白眼狼的好。

這麼一想,餘光又瞥見那頭許四樹好像起身出了涼亭往內院去了,劉氏眼珠子轉了轉,拉了劉水仙一把,偷偷跟了上去。

許四樹上了茅房出來,就準備回房去歇覺了,早上起得早要去開鋪,他一向睡得早,先也跟他奶說過了的。

他住在二進院裡的西廂房,偌大的一個房間他一個人住,這心裡得勁得很,睡著那新床,都要睡得舒坦些。

剛推開門,提步要進去,冷不丁身後一陣陰風吹,他下意識轉身回頭,只見個人影站在身後,頓時張嘴就要驚叫。

“四樹,是我呀,三嬸!”

一聽這聲,許四樹仔細一看,看清站在臺階上的正是三嬸劉氏,不由就鬆了一口氣,拍著胸口道:“三嬸你做啥咧,不曉得人嚇人會嚇死人的啊。”

劉氏擺擺手,“沒事沒事,你快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