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三花:“……”

她扭頭瞪黑妞,飛快道:“行咧行咧,我曉得,你別這麼大聲不行?”

說著就要往馬車上去,卻不知突然從哪兒冒出兩個婢女來,一個扶了她的手,一個從車底拿出個凳子來。

她愣了愣,踩著凳子上了馬車。

上了馬車,一見上頭鋪著軟榻涼蓆,車角還放著冰盆,登時就睜大了雙眼,躺到軟榻上,樂不思蜀起來。

她上輩子這輩子,頭一回坐這麼好的馬車啊!

果然,有身份的人就是不一樣啊。

路娘隨後上了馬車,規矩的坐在馬車門邊上,看到許三花躺在軟榻上沒有骨頭似的,也目不斜視,只當沒有看到。

許三花掀了簾子看見黑妞被那兩個婢女拉著往後邊馬車去了,就聽得路娘道:“小主子身份不同,身邊當有妥帖的人伺候才行,老奴年邁,可在家中替主子操持,出行卻是不變,所以,宗裡早就替主子培養出得體可用的婢女來,這次一共帶走四個,將來也是小主子的陪嫁婢女。”

許三花聽著,想說她已經有四個陪嫁丫鬟的人選了,就聽得路娘繼續說道:“當然,主子原有伺候的就手的,這也沒關係,按說世家大族的姑娘身邊,四個一等四個二等還有四個三等這是標配,主子身為雲氏一族的宗主,更有甚之。

主子就會覺得春華秋實吟風弄月四人用得更舒服的,何況,賀家不是普通人家,將來有個應酬走動的,這婢女得用,可要輕鬆許多,到時候,誰做一等,誰做二等,主子心裡自然門清兒。”

其實路娘是想直言這黑不溜秋的丫鬟實在沒規矩,但初次跟著主子,未免主子不快,她還是婉言了。

不過,這規矩不規矩的,以後有她,她慢慢教。

總之,主子身邊,是不留無用且規矩差之人的。

許三花聽著,也挑不出啥理兒來,想著每次去賀家時,那一個個目不斜視規矩得體的丫鬟,確實是她身邊的紅玉這些都比不上的,更別提黑妞這個半路丫鬟了。

且她也不差四個人的月錢,當下就應了,“不過春華秋實吟風弄月,這是啥名?念著文縐縐的,拗口。”

“若主子不喜,儘可替他們重新賜名。”路娘聽著,不由心下鬆了口氣,她還怕主子主意大,不同意呢。

許三花一聽,忙擺手,算了算了,動腦子的事她懶得幹。

雲州府到梁州府,中間隔著個襄州府,說遠不遠,說近不近,也是要五天的路程的。

再加上一支車隊同行,還拉著那麼多的大箱子,這速度自然快不起來。

又正巧碰上夏雨,老天爺跟變臉似得,前一刻還豔陽高照,後一刻就有雷聲響過,接著大雨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不斷地往下落。

等你避雨不及,淋得渾身透溼,倉惶找地方躲雨時,太陽又立馬調皮的擠走了大雨鑽了出來,叫人哭笑不得。

兩天的路程硬生生扯出了四天,等到好不容易整裝出發,繼續前行時,一場持續了三天的小雨又淅瀝瀝的下個不停,讓人沒辦法趕路。

許三花一行,只得暫時停了下來。

此時已經到了襄州府境內的豐縣,離梁州府內的榕江縣只剩一天半的路程。

豐縣只是一個小縣,比起繁華的大鎮姑且不如,只得城南和城北稍微熱鬧一些。

車隊便在城南找了家客棧包下住了下來,以待小雨過去,徹底放晴,方好出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