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路孃的臉色就難看起來,緩了緩,她看著許三花道:“宗主,您沒有親爹,那不是您爹。”

許三花:“……”

“那當初將我送到我奶手裡的那個嬤嬤是誰?我奶說她當時滿身是血,是遇上了普通山賊?還是有仇家在追殺?”

路娘嘆了嘆,明白眼下就是說出這事的最好時機,遂沒有猶豫,緩緩道:“那是榮雙,是修宗老的女兒,她乃是您孃親的貼身女婢。

當年小小姐行走江湖同那江遠鶴定下終身,小姐當時是極不看好這門婚事的,所以不同意見江遠鶴,也不允許小小姐回雲家村,後來小小姐卻懷上了身孕,小姐只嘆都是命,遂同意了,幸好留了一手,沒有如雲氏宗裡的規矩,領那江遠鶴進宗門,是以,江遠鶴只當小小姐只是雲家村的一個小村姑罷了。

江母早就有了內定的兒媳人選,見兒子帶回別的女子,儘管這個女子已經懷了骨肉,她也是不滿意的,所以婚後以婆母姿態對小小姐百般刁難,甫時小姐正在閉關,出關之後得知此事,立馬命修長老去將人接了回來。

可惜後來,小小姐臨近生產,江遠鶴親自來接,小小姐就跟著去了,那是小姐外出辦事了,我等攔不住,只得任小小姐去了。”

“哪知,這一去,小小姐就再也沒有回來,連榮雙都沒了音信,烏宗老帶人親自去查,得知小小姐生了個女嬰就難產而亡了,而女嬰被榮雙抱著倉皇逃走,也不知逃去了哪裡,而造成這一切的就是江遠鶴。

在小小姐被接回雲家村之後,那江遠鶴隨即就迎娶了江母的侄女,不久,那女人也懷上了身孕,為了不讓別的女人生的孩子佔了長子或長女的名頭,江母一逼,江遠鶴這無情的狗賊竟就做出了此等心狠手辣之事,給小小姐提前灌了大量的催紅湯,想要一屍兩命,可小小姐咬牙生下了孩子,讓榮雙護著逃了出去,江遠鶴自然不允許孩子被帶走,是以派去人去追殺,可惜,一番追趕,還是讓榮雙順利逃走了。”

“後來烏宗老也一直在找尋榮雙和宗主您的下落,天下之大,以雲氏之力怕有疏漏,偶然得知聖元帝沉迷煉丹,所以烏宗老設計讓那幫聖元帝煉丹的天師得知凝血珠的事,遂才有了聖元帝派人四下追查的事,好在老天有眼,終於尋到了宗主您。”

許三花聽罷,這才明白,原來那江遠鶴是個渣爹,怪不得那宗譜上他的名字被劃了一道。

心狠手辣對付髮妻,還對自己的骨肉趕盡殺絕,許三花嘖嘖搖頭,對於自己就是這個骨肉,頗有些敬謝不敏。

這樣的親爹,還是免了免了。

她正要說話,路娘卻話鋒一轉,定定看著她道:“那江遠鶴可惡至極,江家亦不是好東西,讓他多活了這麼多年,母仇女報,這個仇,宗主親自去報吧。”

許三花:“……”

想著那個躺在玉棺中長得同她幾乎一模一樣的女子,許三花挑挑眉,點點頭應了下來,就當是報她拼死生下她的厚愛了。

若有機會遇見,如此渣男,不除不快!

江州定遠縣江家。

她記在了心裡,想著若有機會,去一趟江州也無妨,

回到大殿中,許三花一眼看到從外頭跟夷烏二人一起走進來的賀璋,頓時一喜,“賀璋!你去哪兒了?”

想到自己剛才的迷陣經歷,賀璋搖搖頭,卻沒有言及此,只道:“同夷烏他們在外頭走了走。”

許三花聞言也沒有多想,“我這裡都好了,咱們出去吧!”

大半夜的,早就困得不行了。

賀璋點點頭,正要同許三花一起往外頭去。

“宗主稍留片刻。”路娘突然出聲。

許三花回頭,一臉懵,“咋了?還有啥事?”

聖地也進了,鑰匙開了盒子該看的她也看了,該她吃的她也吃了,她私以為夷烏找她回來,說不得就是為了讓她吃盒子裡的東西呢。

這宗主禮也到了,前頭不還說她娘和外祖母都往外頭去嗎,也沒說當了宗主不能離開這裡吧?

所以,還有啥事。

路娘看了看夷烏兩人,不由笑道:“稟宗主,我等三位宗老,還有要事要同宗主稟明,請宗主和賀公子同我等到偏殿喝杯茶。”

許三花:“……”

她看看花白鬍子的夷烏和雲老頭,以及花白頭髮的路娘,心裡直呼,老頭老太太啥的,大半夜的都不睏覺嗎?

大半夜還喝茶,這是要通宵不睡的節奏?

片刻鐘後,許三花坐在主位上,看了看坐在旁邊的賀璋,下意識點點頭,嗯,有點宗主夫人的樣。

賀璋一臉莫名,納罕小姑娘盯著他這一臉欣慰的表情是為哪樣?

許三花偷偷笑了笑,正臉看向下頭的路娘,夷烏,以及雲老頭,所以,這就是雲氏宗族的三位宗老?

夷烏肯定就是烏宗老,雲老頭就是那修宗老了,那路娘是啥宗老?

正好奇,就聽得夷烏道:“宗主,路宗老以及修宗老同我年歲已大,按照宗族規矩,該換新的宗老了,這頭一件要同宗主您稟明的就是此事。”

嗯,村長爺爺年紀大了,這不也在慢慢將上手上的事情教給大平叔了嗎。

就是這個理,她點點頭,“哦,我曉得了,所以要換誰?你們自己換?還是我來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