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自覺說不上許四樹的,又跟方家和薛家熟的,往這兩家的走動就多了起來,現下不討好,以後嫁過去了再討好就顯得假了。

不管咋樣,這可是老許家即將過門的孫媳婦,以後就是那宅子的主人啊!早點攀上關係,以後結個兒女親家的,他們的女兒嫁不成,孫女啥的嫁進去也是一樣啊!

那大宅子,一百年都不會壞的!早點住晚點住那都是宅子啊!

一時間,家裡有合適不合適的,年紀大的小的行不行的,都盯上了薛紅秀的兄弟姐妹以及方春枝的兩個弟弟,管他年紀小不小的,親事先定下再說!

定下了,那就是連著筋的親戚啊!

但方家現下也忙著呢!馬上十八九要嫁女,雖說該準備的都準備的差不多了,但還是怕有準備的不妥當的,可沒時間跟上門來的人寒暄。

所以,倒是往薛家去的人多。

首當其衝的,都是去說薛紅秀的大哥的,可惜,薛紅秀的大哥早就說好了了舅舅家的表妹,眾人也只好作罷,盯上了薛紅秀的其他堂兄弟姐妹。

總之,一時間,十里八村的兒女親事都熱鬧得不行。

不只是都想跟老許家沾親帶故了,還有孤山村的所有人家,那上趕著結親的忙都忙不過來。

誰不曉得孤山村家家戶戶都在老許家做工的,那一年下來,多掙工錢?現在結親,等人家發財了,可就挑不上了。

孤山村可是個風水寶地啊,光看如今那孤山腳下和對面兩座大宅子就能看出來。

進進出出的媒婆中人多了,村長瞧著,那是笑開了花。

村子裡的人都高興,老許家眾人也高興,唯獨不高興的,就只有許三茂和劉氏兩口子了。

兩個人新屋子住著,嶄新的紅木架子床,還有軟榻和衣櫃,傢俱全都是新的,換做之前,那是高興的覺都睡不著的。

現下,也是覺都睡不著,但完全不同。

許三茂斷了大腿根,躺在床上不能動,劉氏滿嘴牙都沒了,好在手腳能動,伺候許三茂的活計就是她的。

何氏送了兩人的早飯來,劉氏一看又是米粥,頓時發火,直接將托盤給打翻了,嘴裡罵罵咧咧的。

她現下沒有牙,說話含糊不清的,幾乎聽不懂她說了啥。

但何氏也曉得定是因為飯菜不合意才發的火,她不敢嗆聲,忙蹲下來收拾。

劉氏見狀,上手就去打她。

許三花剛從跨院裡出來,正好看到,抬腳進屋,直接讓黑妞將劉氏拉開,嘴裡道:“一顆牙都沒有的人想吃啥?灶上專門給你們熬得軟爛的瘦肉粥,不想吃?行啊!何嬸兒,回去跟姜嬸兒說一聲,以後三老爺屋裡就熬白粥,要是不吃,以後就別送了,免得糟蹋糧食!”

“是,姑娘。”何氏收拾好了地上打碎的東西,趕緊應道。

劉氏氣得眼裡冒火,瞪著許三花,卻不敢在她面前發作,就怕惹火了她,那耳光又打上來,她現下,可是對這耳光畏懼得很。

床上躺著的許三茂也是一雙眼睛淬毒般的瞪著許三花。

許三花視若無睹,反而道:“有吃有喝有用,安生過日子,大家都好,要是非得作死,餓死了正好,大不了花幾兩銀子買兩副棺材了事!還樂得清淨!”

說罷轉身就走,任由許三茂兩口子在屋裡罵罵咧咧。

可罵得嗓子冒煙,也沒人理他們,許二樹已經往白節鎮鋪子裡去了,五花現下不用做活,早就帶著六花滿到處耍去了,而在家的老胡氏忙著陪著胡氏,也只當聽不見,這兩人不吃教訓,就得好好磨磨他們。

罵累了,沒有吃早飯,肚子餓得慌,見沒人來管他們,兩人也沒脾氣了,等到中飯送來,管是白粥,兩人也是狼吞虎嚥的吃了下去,不敢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