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璋來得很快,快得畢氏都不由暗暗挑了挑眉,瞅了一眼正襟危坐的兒子,再瞥了眼他對面的許三花,微微一笑,心如明鏡。

東梢間裡,丫鬟擺好了碗筷,畢氏起了身,笑眯眯的招手讓許三花過去,遂拉住她的手,一起往東梢間去。

菜色大多都是甜的,合著許三花的口味,丫鬟盛了飯上來,這次卻不同,許三花的碗還是一樣的,畢氏和賀璋的碗卻是平常的碗。

畢氏不由看了賀璋一眼,賀璋卻抬眼看向許三花,輕笑:“吃吧。”

許三花想著上元節那晚賀璋吃一個胡餅都沒吃完的事,不由也笑了,再同畢氏一對視,有些東西,不言而喻。

一頓午飯,話不多說,但氣氛融洽。

飯後,許三花告辭,賀璋起身相送。

送罷返回,畢氏坐在花堂裡,見賀璋進來,端著的茶盞放下,“我想同你好好聊聊。”

賀璋落座,不可置否的唔了聲,“母親有什麼話就說吧。”

“上元節你同三花暢遊燈會,賞燈看煙火的事,我可是知道的。”畢氏直言不諱,言語間在此刻並沒有在乎兒子的感受。

“你既不打算娶她,又何必招惹她,焉知你這般,於她也是名聲有瑕的。”

賀璋擱在膝蓋上的手頓時顫了顫,他垂著眼瞼,一時沒有說話,看不出在想什麼。

畢氏便不由得嘆了嘆,轉而就道:“不管是三個月還是半年或者一年的,你又焉知她不會願意?左右我是覺得,你這般,對她並不公平,一次兩次倒罷了,時間久了,外人豈會聽不到風聲?如此,何不光明正大的娶了她?屆時便是你去了,她頂著賀家媳的名,若有機會,我照樣願意風風光光的像自家女兒一樣將她嫁出去,如此總比你這般不清不白的好。”

“璋兒,母親希望你有所歸,卻也不想你礙了人家姑娘的名聲,這個世上,對女子總是難的,璋兒你當明白。”

畢氏絮絮叨叨的說了一大堆,見賀璋不接話,頓了頓,乾脆道:“若璋兒你不好說,不如由母親出面,母親來跟三花說,若她願意,咱們賀家風風光光的把她娶進門,將來我亦會待她如親生女兒一樣,若她不願意,璋兒你以後還是就不要同她相見了吧!”

她說的斬釘截鐵,自有想逼一逼兒子的意思,她自是知曉兒子也是艱難,可她不逼他的話,單這麼看著,她也是如坐針氈心裡七上八下不得著落,還不如直接挑到明面,若成,她也就放心了,若不成,她也死了一條心,再也不想這事了,如此,對所有人都好。

賀璋抬了眼來,看向畢氏,不由笑了笑,“這意思,是父親指點的吧?”

畢氏微愣,嘴上卻說得快道:“你就說你是怎麼個意思吧?”

賀璋默了默,才道:“這件事交給兒子吧,請母親不要多管,兒子心裡有數。”

畢氏明白點到為止這個道理,反正今兒她該說的話都說了,兒子是個通透的人,多的她也不說了。

“行,你看著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