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看著此刻眼前腫著一張嘴巴的白氏,聽著她嘴裡的話,那叫一臉的不可置信。

以往是她看不上許三花那兇悍暴力的聲名,現如今,她勉強能將這個許三花看進眼裡了,一番心意,專門派人去提親。

可是,她竟然拒絕了?!

不但如此,還將她請的中人的嘴巴打成這樣?

這是什麼意思?!

這不是明晃晃的打她白家的臉嗎?

他們家堂叔可是一族族長,十里八村有名的白地主,坐擁幾百畝良田,她一個小小的莊稼戶,做點生意罷了,咋就這麼大的臉咧!

柳氏很是想不通,用一把銅錢打發走了沒用還想要銀子的白氏,忍不住就去隔壁找了堂妯娌說擺。

白地主的大兒媳秦氏如今懷著第三胎的身孕呢,是白家的大功臣,那是每日好吃好喝的供著。

聽著柳氏的訴說,她嘴裡剛吃進去的一瓣橘柚差點沒噎住嗓子。

良好的教養使她很快忍住,她將嘴裡的橘柚嚼碎嚥下,順著柳氏的態度說道:“說親都講究門當戶對,許家雖說做了點生意,但比起咱們白氏,還是差了些。”

這年頭都講究一個宗族,放眼整個十里鎮,也就他們白河村白氏一族最是人丁興旺了。

雖柳氏也這麼覺得,但十里八村的看過來看過去,家境稍微好點的,又生得不錯的,似乎也沒幾個。

白地主只是堂叔,他們自個家也就幾十畝地罷了,鎮上稍微殷實的人家也不太願意嫁過來,再且,鎮上的聘禮跟村裡可大不同。

端看她這堂妯娌嫁進來就知道,那可是幾百兩銀子的聘禮。

柳氏不願花太多的銀子,畢竟,他們家又不像堂叔家是真的拿的出那麼多銀子來。

她心裡還是滿意許三花,最重要的,是她會掙錢啊。

這般想著,她心裡就更火熱了,剛淡下的心思又上來了。

她看著秦氏,笑了笑,不由道:“嫂嫂啊,聽說你孃家跟鄭媒婆很熟?”

秦氏一聽就挑了眉,“你這是想請官媒不成?”

官媒可不好請,光是那謝媒錢就令許多普通人家望而卻步了。

但同樣的,官媒那張嘴,也不是其他媒婆能比的。

只要官媒出馬,就沒有做不成的親事。

柳氏自然知道請官媒價錢不低,但說媒花點銀子,聘禮少點銀子,也是一樣的,最重要的,能將人給說定了,才是最好的。

整個十里鎮也就只有一個官媒,就是這個鄭媒婆,鄭媒婆如今上了年歲,不是誰找她都會接的,

柳氏知道鄭媒婆論親戚還是秦氏孃親的隔房堂姐,所以找秦氏,準沒錯,

“麻煩嫂嫂了。”柳氏衝秦氏一笑。

秦氏微愣之後,不由也笑了,“行,這事交給我了,怎麼說保全也是我堂侄子,他的親事,我出一份力也是應當的。”

——

要去別人家裡做客,可不能空手去,這是做人起碼的禮貌。

許三花想著阿璃說他們家都很喜歡吃她家的吃食,所以提了個籃子,裝了六塊豆腐乾,一條野豬臘肉,一小罈子黃豆腐,以及一塊剛出鍋的魔芋豆腐,帶著黑妞,下了土坡,徑直往對面南山腳下去。

到了大門前,黑妞上去敲門。

過了須臾,大門沒開,倒是旁邊的角門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