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牙人走出了魏宅,剛走到外頭的街上,迎面就遇上了那名衙差。

衙差見了鍾牙人,立馬道:“鎮公所有一件案子需要鍾牙人去做個證,還請鍾牙人跟我走一趟。”

鍾牙人來之前就聽說了,魏老爺帶著人和鎮公所的衙差一起去了清風樓呢。

當下便從善如流,“好的,沒問題。”

很快到了清風樓,魏老爺已經等得不耐,見了鍾牙人,直接喊了他往對面廂房去,指了許三花,開門見山道:“鍾牙人,你許三花你可認識?她是否託你做過中人買過地?那文書是否是你寫的?”

說罷,又看了許三花,直接命令道:“你將那文書拿出來給他瞧瞧!”

許三花坐著沒動,姜斷也坐著沒動。

鍾牙人上前兩步,衝許三花見了個禮,笑呵呵喊了聲道:“許姑娘,又見面了。”

許三花點點頭,“鍾牙人。”

魏老爺心裡突突,還沒等說話,鍾牙人已經朝他轉了過來,嘴裡說道:“不瞞魏老爺,許姑娘確實找我做過中人,買下了我手中正好要買賣的田地。”

魏老爺:“?!”

“那田地是誰的?哪處的田地?”他急忙問。

鍾牙人一一回道:“正是魏家的田地,一共是九百九十畝田地,分別在板橋村的桑樹溝,天寶村的大路溝,東新村的田壩子,以及竇家坳和蔡家村的王家溝,摺合銀兩是六千八百二十兩整。”

此話一出,看熱鬧眾人大驚,可不就是這五處田地嗎,聽說許三花今日都走了一遍呢,現在誰不曉得這幾處的田地都是許三花的了?

便是黃衙頭幾個衙差,也是驚疑不定,這事情,越來越離奇了,瞧著還真像是魏老爺夢遊呢?

魏老爺氣得臉都紅了,瞪著鍾牙人,怒不可遏,“鍾牙人!你這是按安的什麼居心?我魏傢什麼時候將這些田地託給你買賣了?就是要賣,也是託給正兒八經的牙行,怎麼會找你這個見不得光的私牙?!”

“你跟這個許三花是串通一氣的是不是?先是她偷了我魏家的田地契和我的私章,再找了你作中寫了買賣文書拿著去衙門過了戶?”魏老爺越說腦子越清明一般,只覺自己是抓到了真相,說罷,也不管鍾牙人還要說什麼,直接喊了黃衙頭道:“他們二人合夥謀奪我的家財,黃衙頭,這事情你可是聽得清清楚楚的,趕緊將他們都抓回鎮公所定案,再送往縣衙判罪!謀奪他人家財,重責可是要流放的!”

黃衙頭愣了愣,光這麼瞧著,要說許三花和鍾牙人合謀,實在也沒有證據,因而,他沒有立刻就動手,而是看向鍾牙人,問道:“鍾牙人,你既是說魏家託了你做中人買賣這些田地,不知是魏家何人找的你?可是魏老爺?”

這話算是問到重點上了。

但魏老爺已經先入為主認為就是許三花和鍾牙人合謀了,聞言反而嗤笑道:“我是魏家的老爺,田地契都在我手中,我沒有拿出來買賣,他鐘牙人能是誰找的他?這顯然就是偷盜,還有什麼好問的?”

許三花聽到這裡,不由多看了魏老爺一眼,這人就是個糊塗蛋,難怪會被周氏三言兩語糊弄的妥妥帖帖的,每次不管發生啥都按著魏鐵亂罵了。

顯然,這是腦子不太好使呀。

她依舊端坐著,只管看戲。

鍾牙人沒理會魏老爺,衝黃衙頭道:“不瞞黃衙頭,確實不是魏老爺找的我買賣這些田地。”

魏老爺聽著又是一聲嗤笑,剛想奚落。

“是魏家的一個叫翠心的丫鬟,算起來她還是我一個遠房的表外甥女,因為認識,所以找了我做這個中人,這地契和印章都是她拿出來的,買賣文書上蓋章也是她蓋的。”鍾牙人道。

一聽這話,魏老爺剛出口的嗤笑硬生生卡在了嗓子裡,不上不下,憋得臉色極是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