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當年鬧得很大,賀璋自然有印象。

“讓建北暗查此事,三麻子背後,肯定還有人。”

建西點頭應下,想起一事來,不由笑出了聲,“我先前以為依許三花的脾氣,指不定要打上門去找三麻子的麻煩,哪曾想她倒是跑得快,這撒手不管便不管吧,偏偏還寫了一封匿名舉報信送去了縣衙,主子你是不知道,張宗華接了那封信差點扔掉的,要不是有專門接管匿名信的王書吏費勁認出了信上的字,這信可就石沉大海了。”

他可是撿了那信瞄了一眼的,那字實在是看不下去,寫得太醜。

賀璋眼底隱有笑意,很快消失不見,忽而想起別的來,一個小山村的村姑,長到十幾歲都沒有出過梁州府,莫名會這麼多別人都不會的東西,且能識字,還能寫,雖說寫得還不如不寫。

嗯,委實有些可疑啊。

老許家上下,可沒聽說哪個識字,那麼是誰教她識字的呢?

能寫出那封匿名信來,識得字還不是區區皮毛幾個。

——

徐燦身體底子算好的,喝了兩劑藥又填飽肚子就能自個活動了,馬車出了十里鎮他就不肯坐在車廂裡而是去外頭車座跟姜斷一起坐了。

許三花勸不住,也就隨他去了。

馬車很快進了村裡,一路不停到了土坡下,徐燦一眼看到這大路修到土坡上去了,還有些驚訝,不過七八天時間,村裡竟有這麼大變化。

直到上了土坡,馬車停到了自家院子前,他才回過神來。

許三花昨兒出門就是一夜未歸,老胡氏擔心得很,這下見了許三花可算是回來了,不由鬆了一口氣,走出院子,先看了看徐燦,“燦娃子,你這幾天不見回家,去哪了?”

聽得老胡氏問,徐燦自然不能實話實說,又不善撒謊,只好看向許三花。

許三花下了馬車,走到自家奶跟前,“這不是天冷了獵物不好打嗎?他上縣城裡找活計做去了,我昨兒進城辦事,剛好遇到他,就順道拉了他一起回來了。”

老胡氏一聽是這樣,剛想說何必大老遠去縣城找事做,她們家就有活計可以給他做,但立馬又想起自家三花對他沒有那個意思,便沒有多言了,只點點頭,問起許三花來,“你去縣城做啥了?晚上不回來也不說一聲,你娘唸叨了一晚上了,你回來了,快去看看她吧。”

許三花應下,扶了老胡氏往自家院子去,拿了黑妞揹著的包袱,進了東屋。

胡氏正在火盆邊坐著納鞋底,許三花一天到晚到處跑,剛做的新鞋子鞋底又磨壞了,日子不比從前難過,有這個富餘的,胡氏反正沒事,就又打算給她做雙鞋。

“娘。”許三花喊了一聲。

胡氏見許三花回來了,不由放下了心,嘴上卻是不敢說教她的,只道:“回來了?冷不冷?快坐下歇歇。”

許三花坐過去,從包袱裡拿出兩個油紙包來,“這一包是蜜餞,酸甜口的,前兒你不是還說嘴巴沒味想吃些酸的嗎?還有這包核桃酥,吃了好。”

胡氏看著,便不由柔柔笑了起來,“上回你去府城給我帶回來的點心我還沒吃完呢,又買,下次可別這麼浪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