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妞一聽這般氣派的宅子竟是姑娘家的,不由一想,怪道剛才姑娘要叫姜斷順道帶把鎖呢!

“姑娘,這麼大的宅子,又是在縣城裡,得要老鼻子多的錢吧?”她興沖沖的跟進來,還不忘把門關上。

進了門,將馬車繩隨便綁在一根柱子上,許三花看著院子一面的半月水池,抬了下巴道:“那可是,一千兩銀子呢。”

黑妞一聽一千兩,撥了手指算了又算,她爹賣她才得一兩銀子,嗯,雖說是為了託管事好生照看她一下所以只要了一兩,但即便是照市價二兩銀子,一千兩銀子,那得賣她多少回啊?

算了半天,黑妞算不出來,乾脆也不算了,撒丫子就往裡頭跑起來,“好漂亮啊!姑娘,快,咱往裡頭去看看!”

許三花瞧著,想著啥時候帶了她爺奶他們來,怕是她爺得激動的昏過去吧,嗯,看來有必要提前給一劑定心丸吃吃,免得突突然的待會兒嚇壞他們。

等姜斷來的空擋,實在無聊,許三花二人便撒丫子將五進大宅子給跑了個遍,最後跑累了歇在後院的荷花池邊上的涼亭裡。

許三花躺在軒欄上,縱使冷風吹著,也是不想動彈了。

“姑娘,這麼大的宅子我這輩子頭回見,真是漂亮。”黑妞同樣躺著,還有力氣雙眼放光。

許三花咧了嘴,“你這輩子才十幾年呢,還長著呢,跟著姑娘我,有你瞧不完的大宅子,比這還大,還氣派!”

“嗯嗯,我跟著姑娘,瞧大宅子!”

荷花池極大,冬日裡,許久沒人打理,一池的枯萎荷杆子,水面上漂浮著水藻苔蘚,雜亂荒廢。

涼亭隔牆近,高牆那頭探過來一截光禿禿的樹幹,泛出淡淡銀光,幾條枝條泛著綠意,枝頭簇立著銀色的毛絨絨的花苞。

許三花不識得這是啥樹,她剛好抬眼,上頭就是這截樹幹,那彎著的枝條上的花苞印在她眼底,頂空灰濛濛的一片,冷風又吹著,她看著這花苞,卻莫名覺得有一絲暖意。

那截樹幹挺粗,想來能承重一個人站在上面,院牆又不怎麼高。

許三花躺了一會兒,驀地起身,朝牆根底下走去,就近比了比高度,她往後退了幾步,再往前一衝,上腳一蹬,幾步就蹬上了牆,攀住了那探過來的樹幹,借了樹幹的力,雙腳掛在了樹幹上,一個翻越,穩穩的坐在了樹幹上。

黑妞看得一愣一愣的,從涼亭裡探出頭來,“姑娘,你做啥呢。”

許三花坐穩了,匆匆瞥了眼牆下的院落景緻,這才將目光放在身下這棵樹上,看了一圈,看了樹根,還是不認得這是啥樹。

聽得黑妞喊,她扭頭道:“哦,吹風。”

說罷,她乾脆靠著樹幹就躺了下來。

黑妞在下頭看著,心裡一跳一跳的,“姑娘,你快下來吧,太高了,我看著心慌,還且冷呢,當心受涼了。”

“我奶常說我身體壯得跟牛似的,涼不著我。”許三花噗呲笑了一聲,側頭往下頭看來,“黑妞,你還怕高呢,我以為你跟姑娘我一樣一頓吃八碗又力氣大,該是也一樣不怕高才對,咋樣,你要不要上來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