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後,就是許根生家,說起許根生也是少年喪父喪母,靠叔伯接濟著長大,討了個媳婦生了兩個娃,日子不平不淡的,雖不至於餓死,但也好不到哪裡去,就這,還是多虧了丈人家時不時地拉拔。

最後的更靠近大孤山的也就是方家了。

清清靜靜的地方,就三家人,是非少,但住著其實也瘮得慌。

如今方春枝在老許家做工,她手腳麻利,又腳踏實地的認真做活,見天都能舂十來斤山椒粉,得天就能往家拿幾十個大子回來,是以方大槐一家都很高興。

白日裡,方春枝去做工,方大槐就帶著兩個小兒子開墾屋後的荒地,一塊一畝的荒地,實在難開,閒來無事忙活,也已經開了兩個月了,還沒開出一半來呢。

那也沒辦法,他們家就兩畝地,不開荒地,也沒那銀錢去買。

而方大槐的媳婦餘氏就在家裡裡裡外外的忙活,拾掇菜園子,餵雞這些,順帶還要看顧著癱了不能動的方老漢。

老鍾氏一路走過前頭兩家,還沒到方家,就看到了蹲在院裡菜園子裡頭拔草的餘氏。

餘氏埋頭苦幹,耳裡聽不著其他的動靜,倒是前頭袁婆子和許根生的婆娘張氏見村長婆子來了,後頭還跟著這麼多人,怕有啥事,都趕緊往方家來。

袁婆子上了年紀,但腿腳利索,麻溜的的就攆上了老鍾氏到了前頭來,她一看老鍾氏臂彎裡掛著的籃子,臉上又是笑眯眯的樣,頓時就是心中一動。

上次她的同村老姐妹老張氏來找她嘮嗑,雖沒明說,但她又不傻,當時就聽出味兒來了,可這麼多天沒有響動,她只當土坡上老許家只是打聽相看而已,說不得沒有相中,所以沒有迴響。

但這一大早的,村長婆子老鍾氏提著東西直奔方大槐家,這村裡能請的動村長婆子出馬的也沒有幾個。

袁婆子稍一想,就想到了事情關竅,當下心中就替春枝這女娃歡喜,見餘氏還埋頭拔草,沒聽得動靜,她趕緊衝院裡頭喊道:“餘家的!快別忙活了,你鍾嬸子來了,還不趕緊請人進去坐好生招待!”

冷不丁被袁婆子這麼一喊,餘氏一個激靈,這才抬起頭來看,一眼先看到院子外頭黑壓壓的一大片人,登時就嚇了一跳,根本沒細聽袁婆子說了啥。

“這是幹啥啊?出啥事了?”她見外頭這麼多人好像都是孤山村的村人,下意識就以為出了啥了不得的事,大家都往她家來,其他人都在,就她家春枝離了門,餘氏這般一想,登時急得往前來,“是不是我家春枝出啥事了?”

“沒有沒有,春枝好著呢!”袁婆子趕緊道:“你鍾嬸子來了,餘家的,別愣著了,趕緊請人進去坐啊!”

餘氏聽不是春枝有事,放下了心,這才看到一頭的老鍾氏,以及老鍾氏手裡提著的蓋著紅布的籃子。

頓時,餘氏心裡就是一提。

她也不是個傻子,登時露了笑,請了老鍾氏往院裡頭去。

袁婆子也跟著進去,怕餘氏經不住事招待不周。

至於其他跟著來看熱鬧的村人,就站在院子外頭,沒有往裡頭去了,畢竟,這年頭,人家沒請,也不好隨便往人家家裡去,這是基本的做人道德。

方家院子還算寬敞,正房三間茅草屋,左右各兩間,都是方老漢還沒風癱之前和方大槐自個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