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話:有待深究的事(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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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府的客廂是常見的四柱架子床,鋪得都是嶄新的棉被,但賀璋用慣了天鵝絨芯的緞面團被,所以婉拒了陽大匠邀請他過府留宿的好意。
曲付深知賀璋習性,因而天然居三樓盡頭特留的一間廂房佈置的盡合賀璋心意。
雕花紅漆的四柱架子床,鋪著天鵝絨芯的挑繡流雲紋湖藍緞面團被,暖和且輕薄。
臨窗的長案擱在一張極大狐裘毯子上,賀璋穿著家常的寬鬆袍子,靠著鋪了一層貂毛的憑几盤腿坐著,長案下放著一隻四鼎的紫檀龜紋小熏籠,散著熱氣,倒也暖和至極。
案上一本裹了藍皮的寫著四海紀事的書倒扣著,賀璋正拿了筆在宣紙上重複寫著一個謹字。
屋裡安靜得只聽得見狼毫親吻宣紙的聲音,這時,敲門聲響起,兩下,很輕。
賀璋未抬頭,嘴裡道:“進來吧。”
門被推開,建西先進來,“主子,建東回來了。”
落後一步的建東在門外抖落一身的寒涼,抬腳進屋,走到長案前三步距離站定,抱拳道:“主子,屬下趕往渝縣順利找到了張穩婆的女婿家,但張穩婆已於三年前病逝了。”
賀璋放下手裡的狼毫擱回筆架上,抬眼看來,“張穩婆的女兒女婿可有聽張穩婆說起過什麼?”
“並無。據她女兒所言,張穩婆是個話不多的人,她將張穩婆接到家中照顧,但張穩婆日常也並不喜出門,就幫她看看孩子,也從不與周圍鄰居閒聊。這與屬下向大張村打聽的人說的一般無差。”建東道。
“這麼說來,除了張穩婆,也沒人知道十三年前那天究竟是真是假了?”賀璋雙手擱在熏籠上,目光深邃,“建西,你再跟我從頭到尾說說,我仔細捋一捋。”
建西走上前來,應是,道:“那日主子吩咐我仔細打聽許三花從小到大的事,事無鉅細,她從小就長在孤山村,自小力氣就比別人大,且調皮搗蛋,上山掏鳥窩,下水抓魚,同人打架搶東西,沒少欺負別人,這是附近幾個村子隨便一問就都知道的事情,沒什麼出奇。
但有一件有待深究的事情,那便是她不是在孤山村降生的,聽說許三花的娘胡氏成親幾年才懷上她,但懷相不太好,磕磕絆絆到六個多月摔了一跤,差點沒保住孩子,老胡氏不敢大意,找了石頭寨的何仙姑問安,何仙姑說,胡氏這胎多災多難,要想孩子順利降生,得住在孃家去養胎生產,和許家人避開,才會安穩,於是,老胡氏幾乎沒有猶豫,就帶著胡氏回了胡家兜住下,連除夕都是在孃家過的。
兩個月後,胡氏夜晚發動,胡春生跑了一趟大張村背來了張穩婆,而後胡氏生下了許三花。”
建西說著一頓,接著道:“我仔細打聽過了,那時候倒春寒,正是冷的時候,胡家兜幾戶人家都早早睡下了,沒人聽到動靜,直到第二天早晨,就聽說胡氏順利生下來一個女兒,而張穩婆也被胡春生給揹著送回了村,一切並沒有什麼不一樣,而那個時候,胡家除了張穩婆這個外人之外,就只有老胡氏和胡氏,以及胡家一家三口。”
去問胡家人或者老胡氏顯然是不可能的,所以,只能去跟張穩婆打聽,但問到大張村,才知道張穩婆因為生病沒人照顧,早幾年就被外嫁的獨女給接去了婆家照看。
然後才有了建東連夜趕去張穩婆女兒的婆家所在的渝縣,卻沒想到,張穩婆已經病逝了。
賀璋再聽了一回,須臾,吩咐建東,“你且走一趟胡家兜,跟那幾戶人家再仔仔細細打聽打聽胡氏生產前後幾日的事情,鉅細無遺為好,必要時,驚動胡家人也不無不可。”
打草驚蛇,或有想不到的驚喜。
建東抱拳應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