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家奶那脾性,鄭小燕不由得就是一笑,略厚的嘴唇撅起,“到時候,我肯定少不了哥的好處!”

鄭強子嘿嘿一笑,扯動了嘴角的傷,他忙捂住,道:“指定的,可別忘了你哥哥我今兒挨的這頓打!”

許二樹性子直,腦瓜子雖機靈,但到底沒那麼多彎彎繞繞,只當鄭小燕兄妹倆吃飽了沒事幹,是以也沒深想,也沒當回事,跟許四金隨便說了兩句,兩人就趕著馬車徑直回了村。

將馬車放好,黑馬牽上土坡,拴在後院棚子裡跟黃牛做鄰居,許二樹墊吧了兩碗灶屋裡給他留著的晌飯,就擱後院裡幫著他爺燻臘肉了。

他爺可說了,下晌回來幫著幹活,到時候他分他點月錢呢!

許二樹哪有不高興的理?守著一堆火,架著柏樹枝燻臘肉,有勁得很,哪裡還記得要出去溜達混天混地?

旁邊的老許頭看著二孫子如今老實擱家不亂跑,是咧嘴笑得合不攏。

再看這幾百斤的臘肉烘著,那大塊小塊的豆腐塊擱在頂上竹簸箕裡放著,一堆又一堆,多紅火?

他心裡就更是高興,多虧了他家三花啊!

下晌,村人們臨近下工,陳秀雲正忙著每天如一的稱重落賬結工錢。

許三花晃悠了一圈沒事幹,就坐在旁邊看著,至於黑妞,只要許三花不下土坡,她都自覺的找活幹,一下午都在後院幫著老胡氏燻臘肉呢!

女娃們一個個的稱著重量,比起昨天,好些人今兒都多舂了不少,看來是昨日那一出敲打,這些姑娘都引以為戒了。

但今日輪到薛紅秀,只九斤,許三花微微挑了挑眉,陳秀雲每天都跟她盤賬,這麼多天下來,好像今兒是薛紅秀舂得最少的一天。

她不由多看了薛紅秀兩眼,她跟往日一樣的內斂,似乎又多了絲什麼,許三花一時說不上來。

後頭的姑娘陸續稱完重,開始排隊結工錢,落到薛紅秀時,她伸手接過四十五文銅錢,許三花剛想說什麼。

“許二樹!你給我出來!”

“許二樹!快出來!別躲著!做了的事就得認!”

外頭突然吵嚷起來,許三花眉頭一皺,起了身,轉身往院門口走,剛走過去,就見底下浩浩蕩蕩的一群人正從土坡下往上來,打頭的已經走到了劉家院前。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田寬下意識的趕緊拿了棍子站到許三花身側,警惕的看著走過來的一群人。

聽到動靜的正準備收拾收拾下工的村人以及院內屋裡舂調料的下人紛紛跑出來,都站到許三花的後頭。

一群人很快到了近前,大家一看,打頭的竟然是個拐著外八字的花白老太太。

“許二樹呢!快叫他出來!做了的事要認賬!可別跟龜孫子似得躲著!”那老太太一雙眼眼皮倒吊著,鼻頭有些塌,臉上的表情氣勢凌人得很。

許三花瞥她,再瞥了瞥她身後的一群男女老少,她一個都不認識,想來不是他們村的,這一開口就是找許二樹,要他認賬,可許二樹如今老實著,忙著掙錢都來不及,許久都沒有出去惹事打架了。

這好端端的,哪裡來老太太說什麼大夢話呢?

身後有大柴村來做活的女娃見到這幫人,想討好許三花,當下就跟許三花道:“這是我們村的鄭家婆子,對了,就是鄭小燕的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