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帆戰艦的動力輸出全靠風帆,風就相當於汽油,帆則相當於引擎。

因此在海上交戰之時搶佔有利的風向就至關重要,尤其是己方艦隊實力還處於下風的情況下。能否搶佔到有利的風向甚至可以決定一場海戰的成敗。

朱琳澤對海軍軍官的要求比陸軍軍官還高,就連王遠這樣的大老粗,雖戰功累累,官至北洋艦隊司令,但由於文化水平低下,朱琳澤甚至給他專門安排了一名秀才,專職負責教授王遠識文斷字。

《海軍操典》更是要求每一名海軍軍官必須熟讀,字認不全的。也得讓人念給聽,一旦考核不過關,輕則降職,重則開除。

對海軍軍官的文化水平這一塊,朱琳澤一向拿捏的死死的。就連王遠這等一個艦隊的司令都戰戰兢兢,不敢怠慢,更不用說下面的船長。

因為船長文化水平不過關問題,朱琳澤已經撤了四個船長,讓海軍講武堂成績優異者頂了上去。

根據《海軍操典》中的作戰條例,朱琳澤要求各艦長在遇敵之時搶佔下風。

原因也很簡單,搶佔了下風口,可戰可退,戰術更為靈活。西方諸國除了英國之外各國的作戰條例也是要求搶佔下風口。

當然搶佔下風口也有劣勢,那就是逆風發射武器射程會有所縮減,在上風口順風發射則反之。除此之外也有水線以下容易被處於上風的船隻打穿等問題。

英國海軍採取搶上風的戰術,則有背水一戰的意味,讓船員們死戰到底。

兩種打法各有千秋,就看如何取捨。

朱琳澤也清楚搶下風會讓船員們沒有死戰之心,但他覺得就目前而言,還是搶下風更適合他。

他海軍家底沒鄭氏集團厚實,和鄭氏集團比消耗肯定比不過。他可捨不得讓辛辛苦苦培養出來的船長好炮手等高技術軍官和兵種和鄭芝龍的水師死戰。

他的船長和炮手含金量可比鄭芝龍水師的船長、炮手要高的多,互相交換傷亡,吃虧的是他。

“來的正好,旗艦多吸引一些鄭家水師的大船,給其他戰艦減輕壓力。”王遠淡淡道,“發旗語,每一艘海蛟級帶兩艘海鯊級戰艦,三艦為一組,互相掩護,海鯊級戰艦務必保護好海蛟級戰艦。多出來的一艘海鯊級留下來掩護旗艦。”

王遠擔心的反而不是鄭家水師的大船,而是那些數量眾多,小而快的小船。

他倒不是擔心這些小船能將己方戰艦擊沉,而是擔心這些小船接舷跳幫作戰,打亂己方戰艦的戰鬥節奏。

只要有一艘戰艦被纏住跳幫作戰很快會有第二艘、第三艘敵艦靠上來,到時候情況會非常被動。

“發旗語給各艦艦長,切勿和鄭家水師跳幫作戰。”王遠對旗語兵補充說道。

旗語兵領命而下,去發旗語。

“一艘海鯊級掩護旗艦是不是太少了些?”施大瑄覺得這麼做太過冒險。

施大瑄父子來投,朱琳澤也沒虧待他們,由於施大瑄帶來了不少十幾艘艦船和三千多名水手來投,朱琳澤權衡之下最終授予施大瑄北洋艦隊副司令一職,地位僅次於王遠。

畢竟施大瑄乃是新附之人,朱琳澤不可能讓施大瑄帶一支完整的艦隊。讓施大瑄帶一支完整的艦隊,朱琳澤承擔不起其中的巨大風險。

“咱們的旗艦大,抗揍,有一艘海鯊級掩護足矣。”王遠非常堅定地說道。

北洋艦隊的家底幾乎全部都在這裡了,他們總共就這麼些船,留下掩護旗艦的船隻越多,其他戰鬥小組分到的船隻就越少。

他的旗艦是這些船隻中唯一裝備24磅重炮的艦船,24磅重炮在海上可是大殺器,一個炮彈將近22斤,鄭家的大福船要是吃上一兩輪,非沉即傷。

鄭家的大福船和廣船想要靠近他的旗艦也非易事。

足足五艘大福船及廣場氣勢洶洶地撲向王遠的旗艦,王遠不慌不忙,沉著冷靜地下令將側舷對向對方的旗艦。

透過千里鏡,王遠看到了這支千里鏡原來的主人鄭芝豹,感情鄭家水師主力這次的主官是鄭芝豹。

“目標對方旗艦,距離二百九十丈,實心彈裝填!”王遠下令道。

兩百九十丈的距離已經超出了鏈彈的有效射程,這個距離不要說鏈彈,就連實心彈的命中率都非常低。對方的船隻不過堪堪進入他們艦炮的有效射程而已。

旗艦上的裝填手還在裝填彈藥,王遠驟然間看到在鄭家水師的船隊身後還有幾艘掛著軟帆的富儒特船和匹納斯船。

“紅夷人難道和鄭家水師沆瀣一氣了?”王遠眉頭緊鎖。

現在鄭芝豹的鄭家水師就已經很棘手了,要是紅夷這根攪屎棍再進來攪屎,他將更加被動。